酷爱读 > 病美人放弃挣扎[重生] > 26、第 26 章(二更合一)

“累死了累死了, 我特么在这儿收垃圾,你?们俩在小阳台吹风,合适吗?”简复呼哧带喘, 拎着一编织袋的垃圾上?了二楼。

他在一楼只听到黎容手?忙脚乱跑上?楼的声音,他问了两?句怎么了, 一直没人答。

简复特别耐不住寂寞,楼下只有他一个人, 他望着越收拾越空旷的屋子特别难受, 忍了一会?儿就迫不及待的凑过去了。

黎容一把将岑崤手?里的衣服床单都抢过来, 抱在自己怀里, 正好用胸口将内|裤压住。

他镇定道:“我去把衣服叠了, 你?们俩吹风吧。”

简复将编织袋往地上?一摔, 轻轻踢了一脚,浑然不觉气氛的微妙,冲黎容大咧咧道:“哎,你?过来看看这些是不是要扔。”

岑崤低头扫了眼空空如也的左臂,仔细回味了下黎容难得局促的神情, 忍不住轻轻揉搓手?指。

他们俩大概是想到同一种事情了。

岑崤转过脸看向简复:“你?上?来干嘛?”

简复理直气壮:“我找你?们啊,垃圾不也得让黎容检查一遍。”他的目光落在鼓鼓囊囊的大编织袋上?, 撇撇嘴,突然压低声音问岑崤, “说真的,我边收拾边看, 越来越觉得黎清立和顾浓不像报道那种人,但是你?说,他们被冤枉了怎么不报警呢,还可以申请破产免赔偿啊, 自杀不就做实?了心虚吗?这事儿会?不会?真是联合商会?搞的?”

岑崤沉默良久,才轻飘飘的点他:“你?家里是专门管互联网企业的,消息比谁都快,难道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简复悻悻:“有也不会?告诉我,我现在连正式的权限都没有,上?哪儿追风声去,也就在我爸妈那儿闲逛,能听多少?听多少?。”

岑崤:“那你?听到了吗?”

简复猛地摇头:“完全没有,反倒是黎容在宋沅沅生日会?上?的恶作?剧闹的挺大。”

岑崤盯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淬着冷意:“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大的事,蓝枢一区居然都不讨论 。”

简复和他对视几秒,莫名打了个寒战,他恍惚意识到了什么,身上?的热汗慢慢都变成了冷汗,他舔着嘴唇小声说:“所以这事儿,真的和商会?有关......”

岑崤打断他:“不要揣测,先有判断再找证据,这个流程本身就有问题。”

简复狠狠吞咽了下口水,想了想黎清立和顾浓就死在这栋别墅里,他更觉得脖子后面嗖嗖冒凉气。

他企图活跃一下气氛,于?是故作?轻松的笑了两?声:“你?这话真像从岑叔叔嘴里扒出来的。”

黎容叠好了衣服,塞进?真空包装袋里,用气筒抽干了空气,把膨胀的一包衣物被压成了扁扁的一片。

他跪在衣服上?,揉着腰喘了半天气。

才整理了三个箱子,他已经累的不行,浑身都被汗打湿一轮了。

缓了一会?儿,黎容站起身来,扯了张纸巾擦着脖子上?的汗,冲他们喊:“我们下去歇一会?儿吧。”

一楼客厅有沙发,三个人坐绰绰有余。

岑崤和简复的对话被打断,简复怕他的猜测被黎容听到,只好虚张声势的应了一声:“早就干不动了,走走走。”

下了楼,黎容坐在沙发角,扯开?一袋小面包,就着矿泉水,默默往嘴里塞。

他中午就没吃东西,比岑崤简复饿得快。

黎容吃东西的时候格外斯文得体,挺直背,闭着唇,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濡湿的发丝黏在他的额前鬓角,t恤领口也歪歪斜斜,但他并不显得狼狈,好看的人吃东西也是一道风景。

岑崤原本不饿,但看他吃的,也突然想尝尝,这小面包是不是真的很甜。

简复直接抓起两?包看了看牌子,又随手?扔在了桌面上?,嫌弃道:“这小面包好难吃,有没有肉松的?”

黎容咽下最?后一口面包,仰头喝水润了润嗓子,对简复说:“你?忍一忍,晚上?我订了火锅菜。”

简复纳闷:“为什么要订,出去吃啊,不然还得收拾。”

黎容一愣。

也不是不行。

因为他好久没有去餐厅吃过了,所以压根没考虑这种可能性。

他真的太久没接触陌生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躲在自己的信息茧房里,不刻意去听大众在讨论什么。

黎容觉得自己有必要主动走出安全区:“那我取消了,我们出去吃。”

岑崤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却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你?订的是火锅?”

黎容点头:“天冷,别的菜凉的快,怎么了?”

岑崤摇头:“没事。”

休息了一会?儿,等体力差不多恢复,他们又封装完剩下的四个箱子。

所有的箱子里,只有一个没留任何标记。

那里面大多都是他父母的遗物,他不打算拆开?。

天边已经变成蓝黑色,但路灯还没亮,窗外的风卷起来,刮的树杈瑟瑟作?响。

黎容站在窗边,随手?拉上?窗帘,将夜色彻底隔绝在外。

简复捂着肚子嘀咕:“赶紧赶紧,饿死我了,我查了一下,牛膳在老城区,就离这儿不远,听说味道不错,我以前嫌远一直没来过。”

黎容很少?吃火锅,但他知道岑崤和简复都爱吃。

上?一世,他一直懒得迎合岑崤的口味,看见火锅就干坐着,一口不吃,岑崤明?明?在别的事情上?态度都很强硬,唯独不逼他吃他不想吃的东西。

所以那两?年,反倒是岑崤陪着他戒了火锅改吃粤菜。

黎容洗掉手?上?的灰,抖掉指尖的水,点头赞同:“就那家,我也没吃过。”

岑崤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简复裹好衣服,出去发动车子。

他们几个其实?都会?开?,但只有岑崤的年龄够。

黎容关了灯,锁上?大门,跟在岑崤屁股后面往车库走。

简复已经把车开?出来停在了路边,车灯嚣张的打着远光,把周遭的一切都照的黯然失色。

简复下了车,把驾驶位让给岑崤,自己颠颠的往副驾驶走。

岑崤单手?按着车门,冲简复道:“你?坐后面。”

简复莫名其妙,指了指黎容:“他坐后面呗。”

岑崤一本正经:“他晕车。”

简复:“......”

简复:“卧槽离餐厅就五百米 ,这也晕车?比大熊猫都金贵啊。”

黎容也不戳穿岑崤,笑盈盈看着简复耸了耸肩。

简复倒是没怀疑什么,因为黎容身上?的确充满了矛盾点,一边连食堂都没吃过,仿佛不沾人间烟火,一边小面包就着矿泉水也能面不改色的咽下去,一边身娇体贵的全身都是毛病,一边精力旺盛什么累活都能干。

简复撇撇嘴,坐去了后排,黎容理所当?然的坐进?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

车内空调开?着,两?旁的窗户上?很快挂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其实?餐厅很近,根本没有必要开?空调。

但黎容还是觉得暖和多了。

他用手?随意擦开?窗户上?的水雾,歪过头,漫无目的的向外望着。

他看到了那个木椅,上?一次他就坐在这儿,眼睁睁看着别人砸他家的玻璃。

一晃也过去好久了。

有名的火锅店总是爆满,而且不允许预定,来晚了就只能等位置。

岑崤开?着车绕着火锅店转了一圈,难得找到了一个车位。

简复到底有经验,车还没停稳,他就迫不及待推开?了车门:“快快快,我先下去取号。”

岑崤只好先停住,让他下去。

简复一溜烟儿跑去了大门口。

黎容老老实?实?裹紧衣服,等着岑崤停车。

岑崤技术不错,至少?比黎容想象中的好,几乎只一下,就停进?了狭窄的车位里。

黎容暼了一眼和旁边车的车距,漫不经心的问:“一直有司机接送还能练的这么好?”

岑崤取下车钥匙,捏在掌心里,任由车灯缓缓熄灭。

在推门下车的前一秒,他说:“运气好,对得准。”

黎容莞尔一笑。

黎容从车里下来,被风吹得缩了缩脖子。

外面凉风阵阵,火锅店里倒是红红火火,店门口挂着大红灯笼,被灯笼光照亮的井盖里,飘出一股热腾腾的蒸气。

黎容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摸了摸口袋。

“我好像忘记带手?机了。”

虽然他平时摸手?机的时候也不多,但是这东西不攥在手?里确实?有点别扭。

岑崤看了一眼天色,转回身往后走:“带你?回去取。”

黎容一把拉住他:“不用,你?把车开?出来就没车位了,也就五百米,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他说的很实?际,老城区美食一条街的车位本就紧俏,路口已经有几辆车在排队了,出去再回来肯定就没位置了。

岑崤停下脚步,把车钥匙揣回兜里,算是认可了黎容的建议。

岑崤:“我陪......”

黎容:“你?先进?去点餐,我吃什么都行,马上?回来。”

黎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松开?岑崤的袖子,把手?揣进?自己兜里,朝来时的方向跑过去。

来回一千多米的距离,确实?没什么事。

岑崤也没坚持,他怕简复要一整个重辣的锅。

黎容走到了小区才记起来,他忘记跟岑崤说他不吃牛油锅,最?好点个鸳鸯的,他可以吃蕃茄味的,因为牛肉涮在番茄锅里比较像番茄牛腩。

但眼下他也没有手?机,黎容只好叹了口气,认命的加快了脚步。

越是天色将晚,霜露的味道越重。

浓烈的水汽混合着土腥,与冰凉的空气一同灌入肺里,黎容深吸了几口,觉得沁人心脾的同时,忍不住重重的咳嗽几声。

他盘算着日子。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有不到五个月,他的身体就能彻底调理好。

黎容进?了院子,走上?台阶,输入密码打开?大门。

街边路灯已经亮起来了,灯光透过窗帘,隐约在屋子内留下些许光线。

黎容借着微弱的光线摸到门边,抬手?打开?吊灯。

他记得自己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休息之后就忘了拿起来。

黎容站在门廊迟疑了一下,虽然这房子马上?就不是他的了,但他还是换了拖鞋才进?去。

他迈步走到沙发边,一眼看到了插|在沙发边角处的手?机。

他最?近已经用惯了小屏手?机,都有点忘了,自己上?一世的大屏有多好用。

黎容弓腰捞起手?机,正准备揣进?兜里,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人的五官可以接收远大于?大脑处理能力的信息。

有些信息,或许在脑海中没有形成即时信号,但却转化成印象,藏匿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他弓腰的那刻突然意识到,堆在墙角的那堆封好的箱子,似乎有胶布被撕扯过的痕迹。

他从箱子边路过,眼睛随意一瞥,看到箱子两?侧的粘胶处,被扯掉了一些纤维,就连颜色都比周围更浅了。

黎容封箱的时候是一次封好,买的也是崭新的纸壳箱 ,绝不可能出现这种痕迹。

是有人打开?了他的箱子。

黎容缓慢的直起身子,瞳仁紧缩,眼底渗出一股凉意。

开?车到火锅店再返回这么短的时间里,对方大概不足以全身而退。

他动了动手?指,给岑崤发了一条消息。

【黎容:回来。】

岑崤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甚至没问黎容为什么。

【岑崤:好。】

黎容暼了一眼回复,便将手?机揣进?了兜里。

他环顾四周,客厅里毫无声息,只是其余房间漆黑一团,像是被污水浸透的漩涡,想将人彻底吞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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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容不动声色的走到开?放式厨房,从橱柜里,轻轻抽出一把刀。

抽刀的时候,金属刀锋没有和刀鞘擦出任何声音。

他手?指一转,熟练的将刀倒扣在掌心,捏着走去了门口。

黎容站在门口,仿若常态穿好了鞋,然后在手?指摸向开?关的瞬间,缓缓抬起眼睛。

啪。

他的眸色和客厅一样漆黑,深折的眼皮好似凌厉削薄的刀片。

黎容推开?了大门,紧接着是鞋底沙沙摩擦脚垫的声音,几秒之后——

砰!

大门紧紧合上?了。

客厅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偶有隔壁炒菜的香味,沿着密封不严的窗缝一点点蔓延进?来,混杂在空气间。

过了一会?儿,一楼卫生间传来细小的动静。

黎容没动。

很快,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一团黑漆漆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那身影低着头,随手?拧开?手?电筒,光亮一瞬间绽放出来,冰冷的黄色光线照亮了黎容苍白?的脸。

在手?电筒的灯光下,黎容能看清那人惊慌失措,浑身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黎容抬手?打开?吊灯,一瞬间,客厅内灯火通明?。

空气像水泥一样凝固,黎容与那个戴着口罩,瞪大眼睛的人对视一瞬,看到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羞恼。

那股羞恼像吐信的毒蛇,发现面前的人不似自己想象的强壮,便支起脖子,蓄好毒液,企图一击即中,将对手?缠绕致死。

那人不胖,但身板精壮结实?,头发剪的很短,口罩外的皮肤粗糙棕黄,似乎经常在太阳光下暴晒。

他穿着最?常见的深蓝色冲锋衣,衣服上?沾着不少?灰土。

黎容的目光下移,落在那人手?中的牛皮纸袋上?。

那是用来装黎清立手?稿的袋子,他整理过后放在了箱子的底层。

黎容轻轻勾起了唇。

刀柄上?细致的纹路在他掌心留下淤红的印子,冰凉的金属触感贴着他的皮肤向内渗透,好像要一口气渗进?骨头里。

他眼底没有丝毫笑意,柔软的长发凌乱搭在睫毛上?,让双眼的情绪也变得朦朦胧胧,但搭配着轻翘的唇角和整齐洁白?的齿线,整个人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天真。

黎容轻轻叹息,嘴唇微动,语气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我已经,忍得够久了。”

他话音刚落,棕黄皮猛地朝他冲过来,但眼睛,却穿过他的脸看向了后面的大门。

黎容几乎一瞬间就明?白?,对方的目的不是他,而是逃走。

黎容手?指一紧,刀锋冲外,眼睛不眨的朝他脖颈划去。

他的动作?很快,棕黄皮虽然没有什么功夫,但也算耳聪目明?,猛的止住脚步,让黎容的刀锋在面前擦过。

棕黄皮被黎容手?里的刀惊到了,他有些松弛的眼皮跳了跳,踉跄向后两?步,黑色口罩被粗重的呼吸紧紧吸在脸上?。

棕黄皮狠狠瞪着黎容,猝然从袖中抽出一柄亮晃晃的东西,直直朝黎容刺去。

他显然是有备而来,螺丝刀一直藏在袖口里,尖锐的刺头轻而易举就能穿透人的皮肤,扎进?血肉深处,击碎脆弱的喉骨。

他以为,黎容会?吓得躲开?,让出一条路,但黎容没有。

黎容浑身肌肉一紧,手?指紧扣墙面,抿唇将呼之欲出的咳嗽咽下去。

下一秒,他突然以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速度,以一条腿为轴,身体几乎扭出了残影,在螺丝刀即将刺入的瞬间,将自己拉离了墙边。

螺丝刀擦着他的耳侧钉入乳白?色的墙壁,干净整洁的墙面上?,扬起淡淡的粉末。

黎容在对方还未从惊诧中恢复过来时,用手?肘夹住对方的手?臂,借着转身下坠的力道狠狠一扭,只听咔吧一声,骨头发出闷里闷气的声响。

棕黄皮咬着牙将痛呼卡在嗓子里,硬撑着没有将螺丝刀撒开?,他满头冷汗,眼中布满血丝,此刻只想甩开?黎容,拖着脱臼的右臂冲出别墅。

但黎容并没有给他机会?,黎容目光阴冷,直接抬起膝盖,照着他的胃狠狠的踢了过去。

哪怕他现在身体虚弱,但一个成年男人膝盖的力道也绝对不轻。

棕黄皮只觉得肋间剧痛,眼球暴胀,整个人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他重重摔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酸水泛滥,就在他差点呕出来的瞬间,黎容手?里那把刀,猛地扎进?他脖子边不足一指的地方。

棕黄皮的呕吐感顷刻间消失了,冷汗打湿了整个后背。

黎容面无表情,双眸像浸了墨汁,他用膝盖顶着棕黄皮的要害,手?骨攥的发白?,黛青色的血管绷紧,几乎要冲破浅白?的皮肤表层。

“你?来干什么?”

棕黄皮大脑充血,双眼涨红,额头上?青筋直跳,但他并不打算就范,因为黎容看起来比他虚弱太多了。

他眼睛打转,双腿肌肉也下意识绷紧,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将黎容掀翻过去。

然而下一秒,黎容突然抽起刀,露出一种极度冷静病态的微笑,眼睛不眨的,朝棕黄皮的脖颈猛刺了三刀。

刀刀贴着他的皮肉而下,迅猛连贯,毫不犹豫,刀尖扎在地板上?,留下让人心惊肉跳的白?色坑洞。

最?后一刀,终于?划过了皮肉,温热的鲜血沿着裂口争先恐后的涌出。

“啊!”

“啊!”

“啊!”

棕黄皮终于?精神崩溃,浑身的力道瞬间卸去,只剩下接近死亡的恐惧。

他知道,这连续的三刀,是真的想过要他的命。

这么快的速度,无法预判落刀的位置,无法测量离要害的距离,只有遵循本性的杀意。

他嘴唇颤抖,瞳孔放大,仿佛面前是一只面目狰狞的鬼。

“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你?......你?拿回去!”棕黄皮说话哆哆嗦嗦,狼狈的将左手?举到头顶,惊恐的看着黎容。

黎容右手?心里沾满了棕黄皮的血,血液温暖了他冰凉的手?指,又顺着他的指缝缓缓下滑。

黎容歪着头,刀锋没有再动,但又似乎对棕黄皮的恐惧无动于?衷。

他扫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鲜血,红色的血液渐渐填满他细小的掌纹,白?的有些病态的指缝也镀满了生机勃勃的红润,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微妙的快感,把他往浓雾弥漫的深渊拉扯。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些呢?

为什么家破人亡,背负了两?辈子骂名的人是他呢?

好想让这些人都死,不甘的,卑微的,颤栗的死在他面前,给他和他父母陪葬。

面前这个人穿着简陋,空有蛮力,怎么看都不是罪魁祸首,但一定跟风骂过他父母吧,一定说过畏罪自杀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吧。

只要他的刀锋再向内一指,就可以切断大动脉,拿掉这条命。

黎容知道这种念头很可怕,但有那么一瞬间,他跃跃欲试。

门口突然传来电子密码的响动。

紧接着咔吧一声,大门被打开?了。

岑崤推开?门就看见黎容握着刀,满手?是血,将一个抖如筛糠的人按在地上?。

他眉头微蹙。

黎容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柔软的头发遮着他的侧脸,他似乎对岑崤的到来无动于?衷,反而拧着手?腕,将刀锋一寸寸逼近正汩汩流血的脖颈。

“黎容!”岑崤喊了他一声。

黎容动作?一顿,这才缓慢的扭过头,抬起眼皮,定神看了看岑崤。

他回眸一顾,喉骨自耳根到颈窝斜斜垂下,颀长的脖颈上?,小巧精致的喉结微不可见的滚动一下。

他的嘴唇润红微开?,依稀能看到安静躺在洁白?齿间的舌,他两?颊依旧瘦削苍白?,凌乱潮湿的头发和卷曲的睫毛尖纠缠,温柔的桃花眼仿佛蒙了一层抹不净的迷茫。

岑崤觉得此刻的黎容漂亮的像个妖精,行为,更像个妖精。

黎容却在看见他后,双眸慢慢澄澈起来,握刀的力道也逐渐放松。

疯子是岑崤才对。

他不必这样的,那样的疯子,有岑崤一个人就够了。

棕黄皮见岑崤喊住了黎容,以为见到了救星,他赶紧冲岑崤喊:“救救我!我再也不偷了,我什么钱都不要了,都是别人让我偷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岑崤暼了他一眼,冷漠的收回了目光。

他走上?前去,站在黎容身边,伸出手?,用掌心托住黎容清瘦的下巴,手?指在他侧脸上?温柔的抚了抚。

“宝贝儿,手?脏了,我给你?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