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没事, 就是被冻傻了。
赵衡那个憨包,把她拉着在房顶上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害得她牙齿现在都还打颤。
今晚的事情就像是做梦,姜闻音一度怀疑,赵衡说喜欢自己,其实是在耍自己。
哪有人拉着喜欢的女孩子,在房顶上吹风的?
连喜欢两个字都没说过,态度也凶巴巴, 还自大的让自己等他来娶,没再给他一巴掌,来个左右对称,她都算脾气好。
至于他说的喜欢,她是一个字也信, 喜欢若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皇帝后宫那么多女人, 个个都是他的真爱了。
姜闻音跺跺脚,在心里骂了一句赵衡王八蛋, 吸了吸鼻子, 对寒月说:“我没事,快点回去, 我都快要冻死了。”
掳走小姜姑娘的人是公子,她早就知道,但为了起疑,寒月还是关切地问:“您可看到掳走您的人是谁,我们要要报官?”
姜闻音双手捂住脸蛋,缩着脖子往回走,闷声道:“没看到, 他也没对我怎样,用报官。”
在她心里,赵衡还是很可恶,可姜家和美人姐姐都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又是小说里的男主,有男主光环在身,报官也抓到他,或许还会给自己惹麻烦。
虽然很憋屈,但她只能忍下这口郁气。
好在刚才还扇了赵衡一耳光,解了点气。
见她埋头往前走,一副生闷气的模样,寒月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道了句对住。
她宁愿去刺杀牧家人,在刀尖上过日子,也好过夹两人中间。
小姜姑娘这么善良可爱,她哪里忍心欺瞒。
寒月柔声道:“此处是城南,离咱们的宅子还有段距离,晚上风大,您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雇辆马车送咱们回去。”
晚上确实很冷,古代衣服又是很保暖,若是就这样走回去,她可能会冻感冒。
姜闻音哈了口气,“那你快点去。”
她找了个避风的角落等寒月,裹紧身上的斗篷。斗篷的颜色是惹眼的红色,兜帽宽大,帽檐上有着一圈白色的毛绒绒,衬的她脸蛋只有巴掌大,肌肤白皙晶莹,唇红齿白。
寒月很快找了辆马车来,车夫是个年轻的男人,明明生的错,但却像个影子一般。
撩开车帘上车,车里布置地很雅致,干净整洁,凳子上铺着软绵绵的垫子,桌上放着一包糖炒板栗,角落里还有个小泥炉,茶壶在上面煮的咕噜作响,白色水汽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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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还有股好闻的味道,莫名地熟悉。
姜闻音刚坐下,又刷地一下撩起帘子,生气道:“你是赵衡的人?”
车夫没有否认,“公子让我送您回去。”
她就知道,这大晚上的本就好雇到马车,更别提布置地这么雅致,干净整洁的马车了。
姜闻音没说话,冷哼了一声,放下车帘。
寒月坐在她旁边,轻咳一声道:“姑娘……”
马车的事,她事先并不知情。
姜闻音摆摆手,“没事,你必自责。”
赵衡那厮太可恶,寒月并不知情,怪她。
他爱让人送就送,有马车坐,非要挨冻走回去才是笨蛋。况且,还是他把自己掳到这的。
姜闻音毫无心理负担,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暖手。
寒月:“……”
她对起小姜姑娘的信任。
马车慢悠悠地走起来,车夫恭敬地声音传进来,“姑娘,桌上的栗子是我家公子特意给您买的,您先吃点垫垫肚子。”
姜闻音不冷不热道:“我爱吃栗子。”
这句话当然是假的,她很喜欢吃糖炒板栗,但一想到是赵衡买的,她就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车夫闭上嘴,扬起马鞭默默赶车。
等她暖热身子,马车也到了宅子外面,姜闻音戴上兜帽下车,一言发地向大门走。
车夫迟疑片刻,叫住她。
“姑娘,我家公子说他明日再来见您。”
姜闻音脚步一顿,头也回道:“让他别来,我想看到他。”
车夫像是没听见,“您有没有什么话,想让在下带给我家公子的?”
姜闻音打了个喷嚏,“让他去死。”
完了,她感觉自己又要感冒了。
一想到又要喝苦了吧唧的中药,她想弄死赵衡那个憨包的心都有了。
车夫:“……”
公子那么俊美的人,原来也讨姑娘欢心。
姜闻音疾步走到门口,还未敲门,紧闭的大门便自己开了,锦娘一脸惊喜地跑出来,身后跟着那只小西施犬,拉着她的手又哭又笑道:“姑娘您没事,太好了!”
傍晚姜闻音在胡同里被掳走,寒月也追了上去,锦娘急的团团转,又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回家守着大门,盼望两人尽快回来。
她等的心急如焚,若不是衙门已经下值,都想去报官了。
方才门外响起车轱辘和马匹的嘶鸣声,猜测是姑娘回来了,连忙跑出来看,果然是她们!
姜闻音揉揉她的脑袋,抬步进屋,边走边将人安慰了一番,“我没事,你做晚饭了吗?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锦娘点了点头,“饭菜在锅里热着,就等您回来吃。”
她干等着心慌,又害怕小姜姑娘和寒月姐姐回来饿肚子,便做了晚饭放在锅里。
姜闻音一脸轻松地笑道:“我洗个手,你快把饭菜端上来,我尝尝你的手艺。”
锦娘还小,平时的饭菜都是寒月负责,姜闻音还没吃过她做的饭菜。
“您等着,我马上就去。”锦娘擦干眼泪,破涕为笑,小跑着去了厨房。
吃完晚饭,姜闻音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寒月烧的姜茶,把头发擦干后便上床睡了。
……
城东刺史府的客院里,窗前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立在屋子中央的男人,“人安全送到了吗?”
男人正是方才的车夫,他神色恭敬,拱手回答道:“公子放心,属下亲眼看着姜姑娘进屋的。”
姜沉羽缓步走至书桌前,铺了一张宣纸,抬手拿起毛笔,“她可知道是我?”
车夫盯着自己的脚尖,“姜姑娘聪慧,一上马车就猜出属下是您的人。”
姜沉羽落笔,“那她可有生气?”
车夫迟疑片刻,“倒是不曾生气,过……”
“过什么?”
“过姜姑娘说……让您去死……”车夫小心翼翼地说完,立即装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姜沉羽手一抖,桌上的字便全毁了。
他抬手摁了摁额头,拿起桌上的纸烧掉,又重新铺了一张宣纸,继续向下写。
屋子里很安静,烛火时而跳动一下,车夫看着地上自己晃动的影子,额角流下冷汗。
许久之后,烛芯突然炸开。
姜沉羽放下笔,待宣纸上的墨迹晾干后,把它折起来放进信封里,“把信给陈棠送去。”
车夫双手接过信,躬身退了出去。
姜沉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眉头紧蹙。
气还没消吗?
许是被人念叨的缘故,姜闻音连打了两个喷嚏,身子蜷缩起来,双手枕在脑袋底下,夜里睡得并不安稳。
傍晚的事情太过迷幻,导致她做了个古怪的梦。
梦里有个美男子,捧着她的脸蛋,深情款款地对她表白,撩得她脸红心跳,豪迈地勾住美男的脖子,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两人亲的难舍难分,倒在床上,都要拉灯干羞羞的事情了,她突然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人变成了赵衡那个混蛋的脸!
她吓得猛地推开人,连滚带爬地下床。
“扑通”一声,姜闻音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她裹着被子从地上爬起来,缓缓地松了口气。
幸好只是个梦,是真的。
就算赵衡长得再好看,再在她的审美点上,但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她可不能犯糊涂。
想到车夫的话,她决定等赵衡来时,放小肥啾和那只小西施犬出来,咬死他!
与此同时,城东郗家小辈们已经起床,洗漱打扮后去了郗祖母处请安。
郗家的松鹤院上屋里,郗老夫人神情恹恹,一副打起精神的样子。
旁边蹲着两个侍女,轻轻的为她捶腿。
郗家大夫人倾身,关切道:“母亲昨夜可是没睡好,怎地如此憔悴?”
郗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拿着手帕擦了擦眼睛,叹口气道:“我昨夜梦见了你表姨。”
郗家大夫人一愣,“您梦到了姜老夫人?”
郗老夫人表情哀伤道:“你表姨她为人和善,自幼便对我照顾有加,咱们家也承了姜家许多恩惠,如今她就那么凄凉地走了,我心里难受。”
她表姐是死在诏狱里的,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草草地裹了张席子,被扔去了乱葬岗。
姜家女眷和幼子被流放边疆,连个能给她立碑修墓的人都没有,只能当个孤魂野鬼。
一想到这,她心里就难受极了。
郗家大夫人也没办法,只能温声劝解。
听着自家祖母的念叨,郗云河突然抬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终于想起来,为何觉得那位陆姑娘眼熟了。
三年前,他曾随祖母去过长安给姜老夫人拜寿,见过姜家七表妹一眼,因长辈们曾开过他们的玩笑,所以他便留意了下七表妹。
他记得那双澄净明亮的眼睛!
郗云河的这番动静明显,旁人没有注意到,但郗蕴纯却注意到自家兄长的异样,等从郗老夫人的院子出来,她快步追上郗云河,好奇地问道:“哥哥,你刚才怎么了?”
郗云河看了她一眼,迟疑片刻道:“你还记得咱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位陆姑娘吗?”
郗蕴纯:“哥哥说的是那个骗子?”
郗云河顿了顿道:“她不是骗子,她可能是姜家七表妹。”
郗蕴纯吃惊,那个骗子竟然是她那个身份尊贵的七表姐姜莹?
“我尚确定,你先别告诉祖母,省的祖母白欢喜一场。”郗云河嘱咐道。
郗蕴纯点了点头,眯起了眼睛。
与郗云河分别后,她回到院子换了身衣服,然后提着一个食盒,去了郗家西边的花园里,回头张望片刻,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
“牧公子,我来给你送早饭了。”
她话音未落,便看到牧华卿穿戴整齐,腰上佩着一把剑,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郗蕴纯咬唇道:“牧公子你要走了吗?”
牧华卿冷漠道:“我要回长安,将林刺史的罪行禀告给陛下,为我叔父报仇。”
郗蕴纯向前走了一步,“可你身上的伤还未好,而且你是说有人在找你,你现在不方便出现吗?”
牧华卿扫了她一眼,“我能再待下去了,我表妹如今下落不明,我得尽快找到她。”
郗蕴纯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她纠结片刻后道:“牧公子你可还记得,当初用金雕骗我们钱财的女人?”
牧华卿:“自然记得。”
郗蕴纯:“她是姜家七姑娘。”
牧华卿皱眉,“你想说什么?”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苏表妹,偷偷逃回长安,将襄州的事情禀告给陛下和贵妃娘娘。
一个出逃的姜家女人,还足以让他在意。
郗蕴纯看着他,“她与林玄悠似乎关系一般。”
牧华卿蹙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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