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觉得那首白玫瑰的某些词,我是在向她隐喻么…好想吐槽,一个天蝎座怎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土象星座那帮闷骚…等一下…我是什么星座来着…这…
备场中的晏清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神色间全然看不出他千回百转的内心戏。
虽然翁怀憬口上不留情面,但紧接着这组长镜头拍摄的十来个短镜头——索雷行在房间的各个位置被厉娜扇巴掌。
晏清明显感觉她的力道轻了许多,留意到备场休息期间翁怀憬一直将她那双纤纤素手背在身后,他捂着脸忍不住暗自吐槽:
这波啊,是心疼前男友?还是自己手心疼?
拍完洛冰极力推崇的巴掌集锦镜头后〈“完美”的一天〉就算杀青了,晏清也算是熬过了苦日子。
安排在周六下午拍的两段卧室戏就温情脉脉很多,先拍的是《全知全能得悲哀》里最后一段戏,讲的是接昨天下午在茶餐厅里另一段戏的后续剧情。
看着两位主演并肩坐在床上,正往挂在墙壁上的飞镖盘上扔飞镖。
昨天晏清老师眼里满满都是悲哀和落寞的样子还满让人心疼的。
周佩佩想了想昨天下午那段戏,那段剧情她印象深刻:
时间循环里的某一天,索雷行向厉娜和盘托出自己这段被困在时间循环无法挣脱的经历。
为了取信厉娜,索雷行在茶餐厅里展示出自己全知全能犹如陆地真仙般的能力,他对餐厅里每一位食客的出身、来历都了如指掌,对厉娜更是从小学到工作四年,每一处成长细节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索雷行甚至向厉娜承认自己已经利用时间循环追求过她无数次。
索雷行的坦诚赢得了厉娜地信任和怜悯,她甚至主动提出晚上陪他呆在酒店房间里,俩人尝试一起经历一次时间循环。
“啪!”
场记板清脆的打板声将周佩佩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开始啦,开始啦,能近距离看憬儿姐和他拍戏也太幸福了吧!
坐在床上的俩人早已进入了状态,这会投射飞镖玩得不亦乐乎,厉娜不时会因为自己射中靶子而开心地笑出声来。
周佩佩暗中疯狂为翁怀憬打call:这样的憬儿姐简直少女感爆棚!
厉娜投射出的飞镖大多都无法命中靶子,而索雷行则每一镖都能正中靶心。
厉娜再度投失一支飞镖后,她撇了撇嘴,问向索雷行:“为什么我总射不中靶子?而你却…”
索雷行温柔一笑,捏起一支飞镖,耐心教道:“想射中靶子很简单,你专注一点,然后手腕得放松一些,技巧在于手法一定要柔和,记得用眼睛瞄准好靶心,最后一气呵成投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镖直中靶心。
索雷行这手绝活让厉娜有些被惊艳到,她好奇脸问道:“那如果想做到像你这样,次次都能射中靶心呢,是不是得连续练上好几年?”
索雷行摇了摇头,停下教厉娜投射飞镖的动作,他仔细回想了一番,才缓缓说:“不用那么久的,你只需要连续六个月,每天晚上睡前花上三、四个小时来练习就能做到。”
厉娜有些心疼地望着索雷行胡子拉渣的侧脸,她的声音格外柔软:
“所以在时间循环里的每一晚,你都是靠它来打发时间?”
索雷行感受到了她的共情,苦笑着点头答道:“是的,但其实这不算最难受的。”
厉娜追问:“那什么才是最难受的?”
索雷行眼神里满满都是绝望:“最难受的是,明天你会把今天的这些经历都忘得一干二净,然后,我在你眼里还是一个人渣。”
厉娜安慰着他:“不,你不是。”
索雷行咧嘴自嘲般笑了笑:“我甚至比人渣要更糟糕,我其实已经尝试自杀过很多次了,上吊、跳楼、溺死、车祸、触电,几乎所有的方式我都尝试一遍,我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索雷行的表情苦涩无比,他以沙哑地声音继续说着:
“感觉自己就像被诅咒的活尸一般,我每一天过得毫无知觉,只有麻木…”
索雷行深邃的眼眸里弥漫着薄薄一层水雾。
“别人一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接下来想要做什么,我已经彻彻底底厌倦了这种生活。”
厉娜直视着索雷行冰冷而忧伤的眼神,她温情脉脉地尝试融化那些悲伤。
“有时候我甚至希望自己有一百辈子的时间,那么我就可以学会更多东西,成为更优秀的人,所以,这或许不是诅咒,完全取决于你自己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索雷行似乎被她点到,原本灰暗的眼眸顿时一亮。
思考了半晌,他惊喜而倾慕地看着厉娜清丽的脸,忍不住赞叹道:“你还真是个勇敢又乐观的姑娘,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
厉娜温柔地笑着说:“今晚很愉快,我觉得还不错,也许你之后可以再找我多过几遍这样的一天。”
看着索雷行缓缓冲着自己张开手臂,厉娜有些害羞地投入他怀里,她声若游蝇地说了一声:
“那就给你一个鼓励的拥抱吧。”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问到:“这是我们第几次这样了?”
索雷行笑着说:“这是你第一次对我投怀送抱。”
这时恰好床头的电子时钟收音机上的时显屏幕从23:59跳到了第二天的00:00。
厉娜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全身,满满疑惑问向索雷行:“为什么我还在这里?我以为时间重启我会突然消失,直接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呢。”
索雷行也回头望了眼时钟,嬉皮笑脸答了句:“哦,那要等到早上六点。”
厉娜揪起一个枕头,轻轻掷向他:“你好狡猾,所以你是在耍我吗?我可没打算在你这留宿。”
说完她便从床上下来,稍微远离了一些索雷行。
索雷行继续笑:“我可从来没跟你说过,在午夜就进到时间循环啊。”
厉娜保持着防卫的姿态,娇声怼了句:“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在等午夜到来啊。”
索雷行眼神里又满是悲哀和落寞,低声呢喃道:“所以你要回去了吗?”
厉娜听到他这番话,站定住,看着索雷行悲伤的样子,她突然就心软了,重新坐回到床上。
“咔。”
道具师上前短暂的调整了一下道具,把时钟时显调到了3:00。
灯光师也将灯光稍稍打暗了一些,莫然等晏清和翁怀憬两人躺到枕头上,盖好了被子,
莫然又举起导演话筒,通知继续开拍。
厉娜喃喃地呓语道:“对不起,我刚好像睡着了。”
索雷行放下手里正在看的《诗经》,左手轻轻拍着厉娜的后背,宠溺地回道:“没事,你可以继续睡的,我保证不碰你…不碰你太多…”
厉娜又低声呢喃了一声:“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她渐渐沉睡。
索雷行轻轻撑起身,替厉娜掖好了卷起的被角,以免她着凉。
然后小心地侧身面朝厉娜躺好,他满眼深情地望着厉娜熟睡的面容,低声倾诉着自己的爱意:
“我刚想说的是,你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善良、最体贴、最美丽的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打动我的心。”
索雷行稍稍往前倾头在厉娜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满脸倦容上挂着抹极温柔的笑容。
“我很早之前就想着,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可以紧紧的把你拥在怀里,但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一个这么好的你,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会珍惜时间循环里的每一天,去学习如何变得优秀,如果有一天我优秀到足够让我自己满意了。”
索雷行敛起笑容,一脸正色的低语:
“我发誓,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向你表白,大声告诉你,我爱你,一生一世都爱你。”
索雷行说完这番话,也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咔!”
读过几遍剧本的周佩佩知道,最后这一幕会跟晏清拍过的第六镜早起镜头剪接到一起。
索雷行在早上六点再度被闹钟唤醒,枕边的姑娘已经芳踪无影,他凝聚起满腔的勇气,抛下对时间循环里自己全知全能又麻木不仁的认知。
不再悲观的男主角将以用崭新、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之后时间循环的每一天。
晏清噙着浅笑,风轻云淡地看着回放的时候,心里早荡开了一圈涟漪。
如果翁怀憬也像厉娜的性格一般,该有多完美啊。那样的她,多半会是人见人爱吧。
晏清在两天的表演中,严格地遵从着《迈向质朴戏剧》里格洛托夫斯基流派的要求:
演员必须精准地控制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处肌肉做最真实的表演,演员的意识必须游离在戏剧剧情和角色之上。
可他还是会忍不住为厉娜的内在美而惊艳到心悸。
如果…不…没有如果…这也太可怕了!我居然在做自己喜欢上一台“慈航静斋”牌冰箱的假设,这个念头太可怕了,而且她还是“我”的前任女友。
晏清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悸动,他不动声色地瞄了眼身旁的翁怀憬。
有些尴尬,翁怀憬早早地便从“厉娜”的角色里抽离出来了。
翁怀憬第一时间便留意到晏清的偷瞄,她也不恼,只是依旧一副清冷傲然的神色。
晏清顿时倍感清凉,将那些臆想全然抛在了脑后,他举起导演话筒清声说道:
“很好,这段过了,最后一场,很快大家就可以收工好好休息了,辛苦大家啦,这两天。”
说完晏清还向周围的剧组以及节目组工作人员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