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克拉克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
绿油油的眼眸紧紧盯着立体投影中再一次出现的信使异形,克拉克不是不知道异形的存在,他只是没想到,异形的凶悍,远远出了他的想象。
“下面是一组原先被列为最高机密的录像,大家可以看看,异形是怎么作战的。”
伴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信使异形的投影图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忙忙碌碌的研究室。
光亮,宽敞。
在几个助手的帮助下,一个看上去像是导授级别的中年人,正带领着他们做实验。
实验的对象,俨然就是一只已经被解剖的异形。
没有给他们详细观看脑部完全被剖开的异形的机会,画面突然转换,却是锁定了看似毫不起眼的墙壁。
“难不成异形要出现了?”
克拉克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心脏加快跳动起来。
果不其然,跟克拉克及更多的士兵想象中一样,异常很快就出现了。
反射着灯光的坚硬的金属墙壁,突然出现了一个孔洞。
一丝泛着绿光的液体,从孔洞中滴落下来,瞬间又将地面融出了一个细小的创洞。
而画面的一角,那个导授和几个助手,浑然没有现任务异常。
墙壁上的孔洞,再更多的腐蚀下,渐渐变成了蜂巢。
当又一股血液涌出来时,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看似不算太大的洞穴。
它的直径,或许只能让瘦削的人类少年通过。
几乎就是同时,画面的一角,一个年轻的女助手鼻子耸动起来。
当她扭到看到墙壁上的异常时,一片阴影“嗡”地飞了出来。
画面在这里出现了短暂地停滞,随即局部放大。
所有的士兵终于看清楚了,那骤然从墙壁中孔洞中飞出来的是什么。
很小,差不多和婴儿的半根小拇指差不多的体型。
然而就是这么小小的东西,却和刚才那只信使异形有着差不多的相似身躯。
平滑的颅骨,游离着涎水的细唇。
生长着骨甲的坚硬体表,肋下两侧探出了一对薄如蝉翼的“膜翅”。
在它们的身后,甚至还拖着一根精致中闪烁着死神光芒的尾骨尾刃。
画面只是短暂的停滞,随即那一片阴影便覆盖了实验室中的那些人。
尖呼和惨叫,奔逃和冲撞。
当一只只信使异形从墙上仍旧在扩大的孔洞中钻出来时,实验室已经变成了人间渊泽。
看着一只只“工蜂异形”从那些人满是蜂巢似的孔洞的身体上爬出钻进,看到其中还有几个人仍旧在挣扎、抽搐、惨叫,正在看着这一幕的士兵,一个个头皮麻。
只有恐惧,或者也有愤怒,但彻底占据了这些士兵思绪的,还是恐惧。
换位而言,如果他们面对的是这些微小而又致命的东西,他们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防护服,没用。
个人单体装甲,没用。
这些士兵刚才看得很清楚,“工蜂异形”在飞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沾满了其它异形的腐蚀鲜血。
所以这些小东西根本不需要自残,身上沾满鲜血的它们,几乎就是挨上什么融化什么。
激光枪、微型粒子枪有什么用?
谁能打动移动迅、反应敏捷的“工蜂异形”?
攻击武器没作用,军用防护服没作用。
这种情况下,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和一个大脑达但四肢欠缺的研究员,在面对“工蜂异形”时,又有什么区别!
在那些士兵苍白的脸色和恐惧的眼神中,画面中惨叫和尖叫,如同瘟疫病毒一般,迅地在地下实验室中扩散开来。
画面,突兀转换。
大概是研究室的通道,原本应该干净整洁的通道中,到处都是浓墨泼洒似的血浆。
墙壁上,天顶上。
钢璃窗上,明晃晃的吊灯上。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
这时,画面又一次转换。
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了,而他们的装备,这些士兵一眼就看了出来,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精锐的特战队员。
只是他们并没有冲进研究室中,一个突兀出现的小胖子和一个干练而又漂亮的女人拦住了他们。
女人一个巴掌,就让特战组的组长闭上了嘴巴。
在特战队迅撤离并且封锁了研究室后,小胖子和女人并肩走进了研究室。
厚重的金属大门,迅地关闭起来。
“我认得他,那个小胖子是个斗士,还在上一次特战大队比武中进了前五十名。”
“那个女人我见过,也是个斗士,好像是叫王蒙还是什么的,她在上次特战大队比武中可是拿了三十一名的成绩。”
黑暗的礼堂中,响起一阵低沉的议论声。
画面,并没有因为响起的议论声而停止。
“各安天命吧。姐,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我知道。”
“我怕再不说都没机会了,你也不要骗我,在你心中,我有没有一点位置?”
女人没有说话,却是一扭头,那温软湿润的嘴唇就吻在了胖墩的嘴巴上。
几乎是两唇刚刚接触的瞬间,明亮的地下实验室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漆黑的画面,迅地切换成了热能模式。
眼眸瞪到了极致的士兵们,也只能看到两个身躯急地变幻着位置。
他们看不到异形,因为热能模式,根本检测不到异形的存在。
闪电般的动作,越来越慢。
一道道带着温度的液体,不时地从俩人的身躯上喷射而出。
最终,两个人背靠背靠在了一起。
直至倒下,而后在尸体变得冰冷后,彻底消失在了黑暗的画面中。
“据事后统计,两个斗士,一共杀死了十二只现在被称为工蜂的小异形,还杀死了十六只你们先前看到过的信使异形。”
“而根据我们在最后的推断,当时从地底潜入到了研究所的异形,工蜂异形大约有三千多只,信使异形也过了三百。”
“还有,当晚潜进研究所的异形,相比现在全部的异形,只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滴水一样。”
主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也越来越凝重。
当他的声音传到大礼堂中六万士兵的耳中时,空气中蔓延着的恐惧意味,慢慢变成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