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对袁碧毡的杀意深然不觉,慢悠悠晃到了几前,先冲着龙女眨了眨眼,抛个自认帅气的媚眼,把龙女都逗笑了,这才扫了一眼几上的三件异宝,伸手端起了那座假山,摇头晃脑的道:“桌上有三件异宝,第一件嘛,自然就是这假山了,刚才那厮倒是看的不错,这座假山确实是以真山炼成的,乃是法器里面的一种特殊存在,名唤山宝,与将一条大河炼入一副图的法器——河图齐名,虽然品阶不高,但威力极强,乃是上古炼器法的杰作!”
众修闻言,倒是齐齐一怔,便是刚才的袁碧毡,看出了此宝的本相,却也不知道这假山的真正名字,此时听方行一说,才知道竟然还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作“山宝”。
便是龙女,听方行说出了“山宝”、“河图”之名,亦是微微一怔,对他印象有些改观。
袁碧毡一怔之后,却是冷冷一笑,道:“此宝我已鉴出,还等你来说?”
方行转身白了他一眼,道:“你刚才说的不全啊,按长公主最初的说法,这赌局明明是连用途带名字一同说出来才算数,你刚才也只是看出了这法宝的本相而已,却未说出名字,其实已经输了,只是长公主给你留面子,才没有直接说出来,你自己倒没个数了……”
袁碧毡被他一通抢白,只气的脸都红了,愤愤的不吱声。
龙女则是脸上笑意更盛,越看方行越顺眼了。
方行又取起了第二件异宝,那截焦木,端在手上观看了半晌,道:“不错,正是雷击扶桑木,阳气相冲,转而化阴,可以镇邪念,也可以炼阴气,当然了,你刚才说用它来修炼阴道邪法也有奇效,不过你这个二货也不想想,长公主又不是鬼妖,用它修炼鬼道邪法做甚?想必长公主拿来是有别的用途的,又或是一直没用上,只是收藏也说不定!”
袁碧毡闻言,更是脸色古怪,又气又急,他自忖见识不浅,却没想到这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野小子,连续两件异宝品鉴,都挑出了自己的错处,这甚至都让他隐隐怀疑,难道是龙女早就准备要算计自己,所以提前安排了这样一个小鬼,来拆自己的台?
而龙女也是眼睛越来越亮,似已动心,微笑的的瞟了方行一眼。
袁碧毡瞥见了龙女的模样,心里更气,寒声道:“还请道友品鉴第三异宝!”
他已经断定,那第三件异宝,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破罗盘,毫无特异之处,就不住方行这张嘴能说出什么花来,若真是他随口一说,龙女便认可了他的说法,那么他就可以确定了,绝对是龙女与这个小王八蛋合起伙来耍自己,便是当场发飙也在所不惜了。
而龙女更是略有期待的看着方行,心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确实打算给袁碧毡来个不认账,只要有人敢站出来品鉴这第三件异宝,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会说没错,等若是半抢半骗的从袁碧毡手里抢来这道剑胎,反正凭自己的实力,也不怕袁碧毡闹事,只不过见到了方行之后,她心里倒隐隐觉得,没准此人会给自己一份惊醒。
而此时,方行也已经拿起了第三件异宝,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下,就在众修都在期待他开口的时候,他忽然间嗤的一笑,随手便将那罗盘扔到了一边,然后一脚踏在了龙女座前的小几上,笑眯眯的抬手托起了龙女的下巴,嘿嘿笑道:“这第三件异宝嘛……就在这里……”
“唰……”
一时间内,殿下大惊,众修尽皆瞠目结舌。
袁碧毡第一个站了起来,厉喝:“小畜牲找死,敢对长公主不敬?”
方行转头向他翻个白眼:“什么敬不敬的,不是品鉴异宝吗?”
“那罗盘已经被你扔了,你还品鉴个屁?”
袁碧毡恨不得破口大骂,心想他妈的你品鉴异宝也就罢了,怎么品到龙女下巴上去了?
却不料,方行瞪了他一眼,鄙视道:“你这人真不懂风情,谁说那罗盘是这第三件异宝了?那就是一个破罗盘,法器都算不上,又能称什么异宝?这台上的第三件异宝,分明就是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了,刚才你也算瞎了狗眼,看了这么久都没看出来……”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就连袁碧毡也怔在了当场。
在他心里,急速的转过了这个念头:难道当真是这骚女人给我玩这小心思,我却没有转过弯来不成?可恨,我早知这女人骚到难以言喻,怎么偏偏没想到她会玩这一手?
便是龙女,在一怔过后,也忽然间吃吃笑了起来,笑声愈大,显得舒心至极,拂袖起身,在方行脸上捏了一把,娇美的面孔几乎凑到了方行的脸上,吐息如兰,吃吃笑道:“小弟弟,姐姐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说不得,你才是姐姐我的大宝贝才是呢……”
方行有些脸红,道:“别叫小弟弟,叫大弟弟好不好?”
龙女堂堂金丹,却被这小子连番调戏,心里滋味也有些不同寻常,她倒不是个小气性子,并不生气,反而愈发觉得有趣,又捏了捏方行的脸蛋,训道:“人小鬼大!”说着起了身,要向袁碧毡说些什么,却没想腰间一软,竟然被一个毛手毛脚的爪子捏了一把,这顿时让她脸上一红,回过头略有些恼怒的看了方行一眼,训道:“给我老实点,不然剁你爪子!”
方行顿时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心想你男人都不知道睡过多少了,我摸一把又怎么了?
而袁碧毡就在一旁,正怔怔的出神,愈想愈觉得刚才龙女其实是给了自己机会的,只要自己脑袋略一转弯,那么不难抱得美人归,只可恨自己好胜心太强,一心想着品鉴那罗盘的玄妙,在品鉴失败之后,便认定了龙女对自己使诈,出言不逊,反得罪了她。
这种心思,让他愈想心里愈不是滋味,但却也觉得既然龙女对自己有意,那么自己努力一下,应该还是能挽回的,心里便又舒服了些,正打算回一下神,对龙女说几句好听的,却恰好看到了方行坏笑着伸手去掐龙女细腰的场景,一时之间,妒火大炙,眼睛血红。
“小畜牲,敢轻薄龙女,我要你的命……”
这袁碧毡妒火一起,便顾不得这许多了,一声大喝,剑光暴涨。
“嗖”的一声,那森然剑光,一掠如龙,直侵方行后脑,竟已动了杀心。
神州修士出手,这一剑难言其妙,分明便是盛怒之下,暴起出手的一剑,但一剑刺出,身周灵力裹挟,竟尔随着这森然剑气,化作了一道无形而洪大的力量,扩散向四周,却将所有笼罩在内的修士都笼罩在了其中,一霎之间,竟像是镇压了八方,惟此一剑可动。
这一剑,别说是偷袭出手,便是当面交战,也让人防不胜防。
“大胆!”
在这要紧关头,能够及时反应过来的,也就近在咫尺的龙女了,只不过,即便是她,哪怕她已经是金丹修为,在反应过来之后,也来不及施展法术,面对着看似必杀方行的一剑,她厉叱声中,骤然出手,竟然直接以纤纤玉手,握住了袁碧毡的那道森然长剑。
“嗤……”
剑锋在她纤细的掌心滑出一尺有余,锋利剑刃,如此磨擦,竟未伤到她的手掌……
沧澜海龙宫,以强行肉身著称,此时观之,果然名不虚传。
而方行也已陡然转过身来,身为一个爱找事的,他倒是有个好习惯,找了事之后,就会防备着别人被自己气的发蒙了动手,因此虽然转过了身,实际上也在暗暗留意着袁碧毡的举动,再加上他神识过人,在袁碧毡杀气毕露之际,便已然心生警觉,回身出手。
“你大爷的,敢跟我动手?”
转过身来的方行,想也不想,一脚便踹了出去。
那袁碧毡长剑被龙女握住,对方毕竟是金丹修为,哪怕只是以肉掌握住了他的长剑,那雄浑力道反激过来,也使得他不得不运起一身修为相抗,不然的话,恐怕这柄长剑便会被对方的金丹之力激荡,震得脱手而出,那样的话,他这个神州袁家子,也算丢人丢到家了。
他一身修为,着实不弱,再加上龙女并无意侮他,因此在他运转了全身修为的情况下,倒也真的稳住了长剑,看起来,就像是他与龙女互相之间,较量了一招,不分胜负一般。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方行已经抽冷子一脚踹了过来,袁碧毡全神抵御龙女的金丹之力,哪里还顾得上这一脚,竟然嘭的一声,被这一脚踹中了胸口,整个人立刻变得面如金纸,口喷鲜血,然后破布袋一般倒飞了出去,在大殿地面上连续翻滚了四五个蛋才停下来……
一时间,大殿之内鸦雀无声,便是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堂堂神州袁家的子弟,竟然被人一脚踹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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