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成为了青云宗历史上最为灰暗的一日。
正在闭死关的白、羽二位长老,被酒肉僧担山而走,从此不知去向,而宗门第一真传肖剑鸣,则在最后一场演武之中,被锻真谷大弟子方行打成了一堆肉酱,这还不算,偏偏打死了人之后,方行直接叛门遁逃,逃走之时,却又顺便洗劫了栖霞、山河、书文三谷……
若仅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偏偏他还用爆炎紫雷符炸掉了栖霞、山河二谷,而火势太大,蔓延进山,将大半个青云宗都烧得光秃秃的,到处黑烟弥漫,一片凄惨!
实在难以想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灵动七重的弟子做下来的。
众青云宗子震惊之余,也着实对这小鬼起了些许佩服的心思。
“他真的叛门而走了吗?”
“你也不想想,他将剑鸣师兄打成了肉酱,如何还敢留下来?”
“唉,实在没想到,肖剑鸣师兄如此惊才绝艳,竟然会输在这样一个小鬼手里……”
无数类似的议论声在宗门各处悄然传遍。
灵云谷,许灵云的闭关之处。
因为被青鸟长老关了禁闭,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离谷半步,此时此刻,身前的一位女弟子将小千岩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许灵云神色愕然,脑海里想起了当初一个小叫化子带着他的妖蛮丫鬟来青云宗拜师的模样,谁又能想到,这才五年不到……
他们又都再次离开了!
怔怔许久,许灵云轻轻站了起来,朝着方行逃走的方向微微一拜,暗自祈祷。
“全宗弟子皆来见我……”
也就在许灵云喃喃自语之时,一声暴喝传遍了青云宗。
随后没多时,醒雷鼓动天彻地的响了起来!
许灵云登时变了脸色,她已经听出这声音正是自己的师尊青鸟长老的。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肖山河暴怒而归,他与青鸟长老一起,直接闯进了祖灵堂,不问青红皂白,便夺来了当初方行遗留下来的命灯,又亲手将肖剑鸣那已经打成了一团烂肉的残尸收敛了起来,用一个紫檀案板托起,而后设起法案,口中念念有声,连喷三口本命精血,将自己修行生涯里所知道的最邪诅咒术施展了出来,以方行命灯为引,施展邪术。
很快,空气中凝聚出了九道诡异的黑烟,空气中隐隐有鬼哭狼嚎之声响起。
“吾肖山河,以吾侄剑鸣血肉为祭,愿损寿元三十年,请动九幽灵煞……”
森然声音响了起来,肖山河不惜一切,施展了这种他平时绝不敢触碰的禁咒。
为了施展此咒,他连吐了三口本命精血,每一口都代表了他的十年寿元。
灵动期修士,约有百岁寿元,而筑基期修士,则有三百岁寿元,肖山河实际上已经有二百三十余岁,在筑基期的修士里,也算是苍老了,剩余的寿元只有七十岁不到,如今为了诅咒方行,他赫然不惜将剩下的七十年寿元,又拿了三十年出来。
“嗷……”
鬼哭声声,阴风阵阵。
九道黑气在肖山河身周团团围绕,最后落到了紫檀案板上。
那案板上,皆是一块一块的碎肉,正是被方行打烂了的肖剑鸣,如今成了祭品。
不多时,围绕着案板的黑烟再次飞了起来,案板上,赫然只剩了一堆碎骨,而肖山河,也在此时大喝一声“咄!”诅咒术已完成,九道黑烟立刻化作了九个狰狞的鬼脸,模样竟然与肖剑鸣有些相似,无声的张大了嘴巴,痛苦的嘶吼着,冲出了主殿,遁向虚空。
也就在这一刻,方行的命灯骤然熄灭,似乎里面点燃命灯的真灵已经消失了。
“呼……快……快谴人跟着煞灵……一定要抓到那小鬼……”
肖山河在这一瞬间,仿佛忽然之间苍老了一百岁,本就花白的双鬓更是变得一片雪白。
早已守候在殿外的青鸟长老立刻命人的擂响了醒雷鼓,将青云宗弟子皆派了出去。
也就在此时,青云宗主峰后山,陈玄华负手而立,抬头望天。
在他身后,铁如狂低语:“宗主,希望你能……救那小鬼一救……”
陈玄华闻言,叹了口气,道:“那是一个好苗子啊,在我修行的两百年岁月里,这样的苗子也不多见,只是……唉,我无法护他,就算我再欣赏他,这小鬼毕竟也是一把火烧了宗门,还把栖霞、山河、书文三谷洗劫了个干净,按照门规,我们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铁如狂却也明白。
这小王八蛋闯下的祸太大了,不算他斩了肖剑鸣之事,单单是洗劫三谷,炸掉两谷,火烧宗门的罪过,便足以青云宗杀他十回了,于情于理,青云宗都不可能再帮他。
甚至按照门规,还要颁发“斩逆符”,将其列为青云宗第一通通缉叛逆!
只是在察觉到了肖山河准备用方行的命灯做文章之后,铁如狂别无他法,只能来找宗主,他已经发现,那青鸟师妹已经与肖山河走到了一起,这两个人都是铁了心要让方行死,自己一个人不可能阻止得了他们两个,惟一能阻止他们二人的,便是宗主陈玄华。
见宗主如此说,铁如狂心里也有些黯然,心想,这小鬼还是太小看青云宗了啊!
虽是小宗,毕竟也曾经是出过金丹级高手的传承之地,诡邪手段有很多的……
……
……
“哇哈哈,真有这么多收获?那不是发大了?”
此时此刻,方行已经与金乌逃出了千里之外,见身后没有了追兵,心下便轻松起来,方行迫不及待的让金乌说了一下大体的收入,登时惊的有点发呆,就连他也没想到,青云宗这样看起来不甚起眼的小地方,传法长老们却一个个这么肥,简直就是超级大肥羊啊!
东西太多,就连金乌也只能认出一小部分,可就这一小部分,便是一笔惊之财。
具体数字暂时无法估计,但若用一个形象比喻的话,在此之前方行还是一个乡下的土财主,抱着二三十两银子当宝贝,但是忽然之间,就摇身一变成了城里的大老爷了。
“先说好,这回金爷我可是立了大功,咱们得六四分账,我六你四!”
金乌得意洋洋,跟方行谈判。
方行翻个白眼,道:“没有我吸引他们所有人的注意,你能成功吗?得了,这次我不占你便宜,你也别想着占我的便宜,咱们五五分账,童叟无欺!”
金乌心里一喜,道:“好,一言为定!”
之前与方行分账,一直都是方行拿大头,如今能平分,它已经感觉赚了。
两个家伙商量既定,便想先找个地方落下来分赃,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间方行心里一凛,回头向青云宗方向看去,在他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一种不妙的感觉,这是一种对于危机的感应,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危险正在快速的接近自己,偏偏什么也看不到。
“不对劲,老金,先落下去!”
方行站了起来,紧紧握住了青龙碧焰刀。
“嗯?什么不对劲?”
金乌四下瞅了几眼,有些诧异。
一句话还没说完,它背上的方行忽然间跳了起来,喝骂道:“什么鬼东西?”
金乌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去看,却见空中依然是空空如也。
但也就在这时,忽然间背上一空,方行竟然从它背上跌了下来,似乎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金乌大吃了一惊,急忙俯冲下来,一爪子抓住了他的胳膊,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找了一处平整的山峰落下,再看方行时,心下暗惊,没来由得的感受到了一股子冷意。
此时的方行,赫然满脸黑气,似乎有某种诡异的气息缠绕在了他身上。
“这是怎么了?中毒?”
金乌有点发毛,连续几番试探,却难以发现方行哪里出现了问题。
“有点不对劲,还是赶紧带这小鬼跑吧,在这里也太不安全了!”
金乌心里微微一想,感觉这里还是离得青云宗太近了,先带着方行离开了再说,不过伸出爪子去抓方行身体的时候,却嗷的一声,收回了爪子。
“这家伙身上怎么这么烫?”
金乌低头看向自己的爪子,赫然发现自己那几乎炼到了水火不浸的爪子,隐有焦糊味道。
此时的方行,皮肤底下,竟似有隐隐的火焰在缭绕烧灼,就连衣服都焦糊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这小鬼不会就这么玩完吧?我要不要带了这些宝贝跑路?”
金乌急的团团转,心里忍不住起了鬼心思,老实说,这一次收获实在太大了,它有些独吞的心思,再加上方行此时情景诡异,它既治不好他,也无法带着他一起逃走,而留在这个地方,距离青云宗太近,又感觉太危险了,使它忍不住升起了将方行扔下不管的心思。
不过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暗道:“跟这些破烂比起来,这小鬼才是真正的宝贝啊,金爷以后想干那件大事,还是得指望他才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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