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新主人怎么样?”在“红肚子”浴室里,很凑巧地选择了葛兰曾经使用过的那个房间的龙牙骑士问道,“据说他是一个很会害羞的人。”
那位很擅长给猫去爪的术士懒洋洋地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一眼不发,而赤//裸着的骑士只是轻轻一翻手掌,就露出了一个大概只有手掌那么大的皮袋,但皮袋子里鼓鼓囊囊的,它被丢给术士,术士轻轻一捏,拉开袋口的细绳,往手掌里一倒,里面的宝石就滚落在了潮湿的皮肤上,每颗都有榛子大小,即便在浴室昏暗的光线下依然熠熠生辉。术士满意地抿了抿嘴,将它往自己交叠的手臂下一塞,他身边的女人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不过她倒也没希望能够从中拿走一颗两颗的,在这种地方依然能够生存下来的家伙有着最起码的直觉,知道那些人可以招惹而那些绝对不能——她拿出了更为柔顺的态度,皮肤紧贴着皮肤,几乎都要与术士瘦削的身躯融为一体。
龙牙骑士粗鲁地将女人的同伴推到一边去,他简直受不了这个术士的怪癖,迄今为止,出自于他手中的兽化人奴隶是最受人们青睐的,商人们送到他手中的女孩与男孩不计其数,个个容貌姣好,身体干净,但他就喜欢到这种混乱又肮脏的地方,在散发着腋下、脚底与隐私部分臭味和粗制滥造的香油以及香水味道的蒸汽里,享受肥胖而皮肤松弛的年长女性的服侍。
“别这样,”术士说:“你试试就知道了,她们的技术是最好的。”他翻过身去,“和那些青涩的小孩子不一样,没有人能比她们更能了解男人。”
“你要置那些弗罗牧师于何地?”骑士说,但还是躺上石板,石板被打磨的非常光滑,也因为如此很难沾染污垢,之前的侍女已经用滚热的水冲洗过它们,所以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温度,但匍匐在上面一会你就会觉得有深重的寒意从下方渗入体内,这儿的人很少能够享受到魔法的便利,因此这也算得上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你应该还想说还有那些格瑞第神殿的侍女们吧。”术士说,一边发出满意的呻//吟声,他的整个身体都被肥壮的肉包裹和碾压着,还有那张奇妙的嘴。
“注意你的言辞。”龙牙骑士警告说,他身边的侍女不敢如同伴那样放肆,只敢用手掌推按客人强健坚硬的肌肉,骑士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那样地完美无瑕,只有脊背上有着几条伤疤,不过他的警告也只是敷衍其事而已,虽然在龙牙军团里,格瑞第的追随者也占据了一部分战力——她们治疗受伤的士兵和骑士,但更多的时候,她们更愿意鞭挞他们,骑士想到,格瑞第的牧师与弗罗的牧师是绝对不可以被相提并论的,虽然两者都不会只有一个情人,但弗罗的牧师只能诱惑与被占有,格瑞第的牧师却是被诱惑与占有,看上去相似但有着根本的不同。
他的兄弟就曾经是有着一个红龙的牧师做情人,那位最大的奢望就是在她感到厌倦之前愿意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因为就他们的血统,还有母亲的天赋来估测,他们有个同样有天赋的孩子的几率是很大的。在格瑞纳达,一个有天赋的孩子是一份宝贵的财产,富足的可以保证那位在龙爪中更进一步。他的敌人当然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幕,很快一个外来的法师出现在那个牧师面前,红龙的追随者很快被那位显而易见更为强大的施法者引诱过去了,而且为了减免之后的麻烦,他的兄弟先是受了伤,而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沙漠里。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拒绝了凯尔丝的一个侍女的邀请——很多人都认为他疯了,但他立即转而投向了米特寇特,米特寇特与凯尔门,凯尔丝这对兄妹是天生的敌人,在他们最小的弟弟克瑞玛尔还在格瑞纳达的时候,凯尔门与凯尔丝狠毒的视线几乎都缠绕在后者身上,但就这样,米特寇特在手无权柄的时候没少受过这对红龙子嗣的折磨,后来克瑞玛尔“死了”,但侥幸的是,那时候新王已经决定将龙牙交给米特寇特了。
龙牙骑士就是在这个时候成为米特寇特的心腹的,他可以说是眼看着这位最为年长的皇子是如何在龙牙中逐渐站住脚跟的——在最初的时候,他的敌人要比他的下属更多,其中有比他更为强大的龙裔,有桀骜不驯的术士,有老道狡猾的痞子,每天都会有狂暴的叫喊,粗鲁的诅咒,危险的吟唱以及阳奉阴违的嘲弄声调在龙牙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响起,米特寇特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总算让龙牙归属到自己手里,在最初的几年里,龙牙需要出战的时候,这位悲催的统帅只能指挥自己的亲信,还有自己,有好几次,作为米特寇特身边的骑士,他距离动摇只有毫厘之差,现在看过去,他都很奇怪自己是如何忍耐下来的。
“他和你谈了什么?”龙牙骑士问道,他真的很希望弄明白龙牙的新统帅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知道有多少人在等待着他吗,一天,两天,三天……军营中的骑士们即便有米特寇特镇压也已经变得愈发暴躁了,更别说他们的坐骑,因为格里芬之前与新老主人的一场大战,每只鹰首狮身兽都在质疑这些人类的想法,它们不止一次隐约地抵触过自己的骑士,怀疑他们对自己的忠诚,这可不是一两盘新鲜的牛羊肉和一起睡上几晚就能解决的小事情。
“非常有趣的事情。”术士挥了挥手,侧过身体,龙牙骑士转而盯着石板,术士的骨头和器官可真是太伤眼睛了——而术士不满地抱怨了几句,总算将话题转向了骑士所希望的方向。
“我们讨论了一些学术上的事情,”术士说,一边观察着骑士的神情,“他提到了几个相当有趣的名词,像是排异,你知道什么叫做排异吗?不但是人类与野兽之间会有排异,人类与人类,野兽和野兽之间也会有,难怪我之前做的那些移植都会出现腐烂和萎缩的情况——简而言之,不同的血就像是敌人,相同的血才能融合在一起,所以一个人的鼻子移植到自己的肚子上时它或许可以在那里生长愈合,但如果移植到一只猪的屁股上就不行——我们必须找出这种差异,你看,我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说是血液的问题,那么血亲与血亲之间呢……我是说,儿子和母亲,父亲和女儿,孙子与祖父……是不是血缘越近这种排异的情况就会越少呢……嘶!”他瞪了身边的侍女一眼,全然不管是因为他说得兴高采烈的时候挥动手臂才拉伤了自己的肌肉:“总之,如果不是已经和你约定了,我本该先回我的实验室,我有着很多新的念头,我需要很多材料……无底深渊在下,我希望能够创造出比奇美拉更奇特的怪物……”
“只有这些?”
“还有其他的一些,”术士彬彬有礼地嘲讽道:“但我看你就快听得睡着了,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往下说的好,可怜的朋友,你连该在什么时候鼓掌都不晓得。”他嘀咕道,“说实话,我真是不太愿意告诉你这些事情,如果不是你确实听不懂。”
骑士深呼吸一次,告诉自己不能揍他,“他没有和你提起过龙牙的事情吗?”他说:“还是他有意图自己制造一只坐骑?”
术士喋喋地笑了一声,“如果您是说,一只……能够强大过鹰首狮身兽的坐骑,也许可以,”他说:“但你也知道,就算他是龙裔,是新王最小的孩子,龙牙的主人,他也不可能在一年里突然成功地造出这么个怪物,就算有我的帮助也不行。”
“一年?!”
“您要祈祷他确实没有这个念头,”术士说:“也许他只是想和一个有着高深技巧与卓越理念的同行谈谈话,聊聊天,总不见得让他去找一个骑士来讨论这些问题吧。”
“他有招揽过你吗?”
“很可惜,似乎没有,”术士捏了捏侍女的臀部:“我知道,你是希望他招揽我的,这样最少你可以知道他正在行动,但我觉得他似乎更愿意好好休憩一会,你的骑士们只怕要安安静静地等待上一段时间了。”术士当然知道骑士在烦躁些什么,他们大概很早之前就做好了种种预对方案,但他们唯一没料到的是对方根本不想和他们玩,是的,随着军团逐渐整备完毕,骑士们变得愈发无所适从,如果克瑞玛尔想要威胁他们,他们可以反击;如果克瑞玛尔先要收买他们,他们也可以虚与委蛇;也有可能克瑞玛尔会设法调动他们之中的一些人,离间他们,分化他们,那么他们也会让他们的新主人知道想要做到这一步他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但问题的关键是,克瑞玛尔必须先走第一步。
他们不想先行,因为那样他们就会变得被动。
但格瑞第的旨意已经颁下,克瑞玛尔或许会遭到惩罚,但这并不说龙牙的骑士们就能毫发无损了,他们也去恳求过米特寇特,但龙牙的前主人似乎也毫无办法,这或许也算得上正常,在格瑞纳达,下属如果敢于做出逾越的行为,最重的惩罚可能就是被处死。
术士恶意的揣测着,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希望格瑞第的侍女前来接收奴隶和战利品的时候,不会因为一无所获而勃然大怒。
龙牙骑士在无法得到更多的情报后就离开了这个窒闷的小房间,术士仰躺在石板上,感受着石板的清凉与女性身体的灼热,他想要得到一个炙热疯狂的爱抚,他得到了,也许还要更多……但下次他不会选择这样的房间,这里的蒸汽太稠密了,以至于他感觉呼吸困难,他在朦胧中睁开眼睛,但什么也看不见,他施放了一个法术,法术立即吞噬了身边的每一个人,但他的痛苦没能消失——他想要站起来,但还是无力地跌倒,他掉入浴池,带着硫磺气味的热水涌入他的口鼻,他想要喊叫,但只能发出汩汩的声音,最后他沉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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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的灵魂需要知道那个术士是怎么做的,它现在就像是想要重新改造一栋古老住宅的水电线路,但如果要拆除原先的水电线管,这座房屋可能崩塌,但如果想要连接它们,那么最起码的要有原先的线路图,它不需要详细到每一寸,但它至少要知道最初的设想与改造方案。
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注意观察着那些兽化人奴隶的眼睛,但令它失望的是,之中看不到愤怒也看不到悲伤,他们似乎对又有一些人成为术士们的牺牲品无动于衷,最后异界的灵魂站起来,顺手摸了摸一个猫耳娘的卷发:“他不会再伤害到另一个人了,无论是谁,”它用彷如微风般的声音说,知道他们听得见:“我保证。”
猫耳娘的耳朵轻微地动了动,幅度很小,小的就像是一个幻觉。
不过即便是异界的灵魂也不知道这位术士最终会倒毙在什么地方,他不是一个十分强大的术士,但也并不弱小,他身上有着防护类的法术与符文,卷轴带和药水袋隐藏在长袍下面,他的戒指可以测试毒药和魔法药水,他还谨慎地检查了离开时不小心被蔷薇枝条刺伤的一个小伤口,确保它不会带来什么致命的影响,但他肯定不知道什么叫做气体栓塞,只需要二十毫升或是三十毫升就能解除掉他所有的疑问和烦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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