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仙落泪了。毫无预兆,毫无缘由。冷凝痴手足无措,要装没看见吗?她在闻人仙身旁坐下,肩挨着肩,冰冷的气息镇压着一切伤感。
元尊是想到了什么?
闻人仙摇头,他一直感受到的心情是愉悦是生气,总之是鲜活的,是他少有的体验,聊以慰藉平生的缺失,忽而的无力感夹杂着悲愤和无尽的自毁让闻人仙蓦然一惊,在接着归于寂静像他从未多出过情绪,一瞬,只觉心被活生生挖走了一半。
他竟是如此贪念那些生动热烈的生命,不似自己。
他侧头看向冷凝痴,清冷出尘如他一般似被命定雕刻。忽而闻人仙勾起嘴角,少了几分疏离,目光温柔似水抬手揉上了她的头。冷凝痴一愣,脸颊止不住的绯红,她低头垂目睫毛盖住眼中疑惑,显出温顺,她总不能推开闻人仙的手。
沦落至此,到有点同命相连之感了,有淼淼相伴你终是比我幸运的,在冰封的一颗心也会被她敲响,你们生来就该做朋友不然就只剩孤寂了,要在快点治疗了,你在跟我会学坏的。
听到水淼淼,冷凝痴浅笑抬头,目光真挚,元尊何有此感?元尊可是淼淼的师父。
闻人仙摇头,二人氛围放松了许多因水的调和更融洽了许多,我从未想过要收徒,我显然是个不合格的师父,他们说我该有个徒弟了我就得收一个,至于是谁无所谓,淼淼的出现是意外。现在坐忘峰三水的名头比天渊峰水淼淼要响亮千百倍,显然不是我教的多么好,不需要她自己已然足够好。
是啊,淼淼她,好的过份……
初春的时节,天气热的却像是酷暑,躁动的灵气稀少的像是干旱沙漠中的水汽,神魔界好像陷入了凝固,人们照常生活,时间照常流逝,凝固的是因躁动灵气而难以精进的修为。
无人察觉警惕,停滞的神魔界早如春雨无声润物渗透众人四肢百骸,春雷也醒不过来。
眼下有更焦头烂额但又不值一提的事。
自魔域下了场雨后,踏入魔域欲争宝的人就少有活着出来的。
自魔域生人勿进少有人踏足后死亡似乎就在整个神魔界蔓延开来,先仅是魔修,后散修陆续也惨遭毒手,不安开始盘旋在天地但还上达不了天听。
一乂奉上冷饮,二尒呈上公务。
人高马大的三毵横冲直撞进入殿内,贤彦仙尊还来不及皱眉,三毵急切高声道,永昼元君受袭被抬回宗门。
什么!贤彦仙尊瞬间起身,面露担忧,慌张中被矮茶几绊住,踉跄不停步伐,喊上四孠。
三毵二尒跟随而去,一乂少缓,他要先整理翻倒的茶几,碎掉的瓷碗,倾倒的墨汁。
墨汁打湿二尒呈上的公务册子,死亡人数在增加,自魔域雨后命牌阁一共碎了一百九十八枚命牌,代表着死了一百九十八名古仙宗弟子。
贤彦仙尊不在乎,那一百九十八枚命牌虽挂古仙宗之名但都是深感无望离了古仙宗去过寻常生活的可有可无之人,活着也是浪费灵气给神魔界减减员也是好事,可百里政永不一样,他也算是贤彦仙尊带大的。
贤彦仙尊心中除了担忧更多是疑惑,为什么会盯上白百里政永,魔修散修无足轻重之人,百里政永那一样都不符合。或许不是一回事?可在这不正常的春天里很难让人不联想。
门口,掩面而泣的百里政欣撞上贤彦仙尊。
百里政欣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泪珠在眼中隐忍晃,是少有的女儿家姿态,师兄,我怕,我从未见哥哥伤的如此之重,好似自己也在疼。
贤彦仙尊见状慢下脚步,安慰着,百里政欣想往贤彦仙尊怀中钻。百里岁戳着拐敲着地,出现在房门口,百里
政欣不舍的放开了紧抱着贤彦仙尊腰的手,被下人搀扶着离开。
政欣是真被吓着了,双胞胎天生就格外亲密些感同身受也不无不可,副宗主太严肃了。
她胆子可大,宗主就别惯着她了,迟早惯坏了,生事。
贤彦仙尊随着百里岁踏入室内,血腥味扑面而来,贤彦仙尊不禁担忧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里岁摇头长叹他也不清楚,是百里政永百八十年未曾用过一次的求救信号,手下人赶到时就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百里政永和一具腐烂的骨头。
腐烂的骨头是很明显的特征,最近死亡人数的上升死状都如此,没有躯体只有一副骨架还是腐烂的,轻易动不得一动就碎,尸骨无存。
此人手法诡异,来历不明,但只杀魔修散修,仙盟也未曾多在意,可若开始对宗门世族出手…贤彦仙尊挑眉往血腥味环绕的室内瞄了一眼,跟着百里岁走进了侧室,静待医师的诊断。
坐至茶凉,医师终于来禀,百里政永已脱离生命危险,没有暗伤隐患,只是内脏破裂大半需要一段长时间的静养。
谢天谢地。百里岁送走医师,马不停蹄的直奔百里政永床前,贤彦仙尊缓步跟在身后。
四孠给百里政永整理好被子,恭敬退到门口站定,路过时给了贤彦仙尊一个放心的眼神。到此时贤彦仙尊方为百里政永松了一口气,现在只需等他苏醒,问一些问题好解开疑惑在来斟酌是否要将心彻底放回肚子里。
四孠去取盒养魂修髓丹来……
百里政永醒得很快,伤的真不算严重只是样子有点惨烈。
发生了什么?被谁伤了?
百里政永陷入回忆,他探寻到魔修噬幼混的踪迹,一个酷爱活剥孕妇肚的罪大恶极之徒。
他不眠不休三日终于一无月夜晚在野外无人之处逮住了噬幼混,命他忏悔签下认罪书,正要惩戒送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他却忽而暴起,皮肤裂开流出黑水,黑夜似乎在这一刻更浓了,而我无端颤栗自认怕是不敌,危机时刻一把刀斩破黑暗凭空出现贯穿了噬幼混。
诡异的是,流着黑水被刀劈头颅两半噬幼混却仍然在挣扎,狰狞的不似人之物。就见那刀法凌然如切菜般轻松压制住噬幼混的变化,最终他化为一具白骨,白骨泛黑,黑气涌向那刀光,白骨坍塌腐烂发出恶臭。
我只当来人与我一般是为惩恶扬善加之救了我,正想上前道谢,身后无端风起,我只听一声"住手"灵气防御破碎,剧烈疼痛令我在地上。
我吃力回头,只见到一段白如雪的手腕抓着一把不甚匹配的硕大生锈大铡刀。
意识逐渐模糊,只感觉自己被那黑衣黑袍黑雾加身似融入黑夜的男子翻了过来,拿走了我的宗门腰牌顺手放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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