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左玉故意冷着脸, “因为我信你,你反觉我对你不在意?”
“不,不是。”
在左玉冷冰冰的目光里, 陆岺的声音小了下去。
“出了城, 我一个女儿家走到边关, 在许多人眼里就是只肥羊。”
左玉一字一句地道:“那时你消失已久, 我也不知你是死是活。冒着这大风险, 瞒着公公婆婆, 就因为不在乎你, 所以去受那苦,吃那罪?你觉得是你脑子不好,还是我脑子不好?”
“这……”
陆岺语塞, 可随即又想到那妇人, 忙道:“可我与那夏书玉那样,你怎都不问?”
“我信你,还是我的错了?”
左玉冷笑,忽然抬手将案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怒道:“是要这样,你才觉得是在意?!!”
陆岺吓了一跳, 连连退后两步, 道:“不,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嗯?”
“你问都不问下,就是不在乎。”
陆岺也委屈,“林殊说, 他看家里婢女几眼, 他家娘子都不高兴。我都跟夏书玉睡一屋了, 你都不问下……”
左玉冷哼, “她丈夫整日流连花丛,她自是在意。可你从来不去青|楼,也不与家中婢女胡闹,我信你心里有我,又何必问?”
“可,可……”
“你的脑子是钻进牛角了吗?”
左玉故意不理他,坐了下来,“你回房去睡吧,我还要看会儿账本。”
见左玉不说话了,陆岺彻底慌了。他顺着左玉的思路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可琢磨到最后,他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信自己,他很开心;可信任到都不过问下,任由自己与别的女子调笑……
他就心酸委屈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的喜欢没有那么多?起码比自己少。自己代入想想都觉要炸了,可她还这么冷静。由此可见,她喜欢自己没自己喜欢她的多。
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心里升腾着,让他无比难过。他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尽管已明白左玉也是在意自己的,但只要想到她对自己的喜欢不是跟自己一样多,就很失落。
他压下失落的酸楚,他望着左玉。见她表情淡淡,只盯着账本,心里又涌起更多的酸楚。他想起初相识时,她对自己的态度……
本能促使他上前,他还想说几句。但左玉明显是生气了,因此嘴|巴张了几次,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灵机一动,故作轻松地道:“哈!我的脑子的确长牛角里了。玉玉,你先忙,等你忙完咱们再说。嗯,茶盏碎了,要是你等会儿踩到就不好了。我去拿扫帚扫一扫。这里可是书房,有许多你画的图纸,可不能给别人看见了,这扫屋子的事还是我来做吧。”
左玉不理他,可心里却在笑。
这是将自己想说的话都堵上了?嗯,这笨老公也不是完全没长进,也会动脑子了。只是扫扫地就能让自己消气?还是寻着借口不想走?
左玉面上不显,心里却好奇。
陆岺开门,没一会儿又进来了。
他拿着扫帚,拿背对着左玉,一边扫一边道:“可得扫仔细些,要是扎了脚可不好。”
被剪成条状的衣服在眼前闪着,随着陆岺的动作起舞着。左玉死死咬着唇,憋着笑,转过身去。可陆岺却又转到她面前,拿穿着“条状衫”的背部对着她,将已经扫完的碎片再倒出来,继续扫。
如此几回后,他也觉着这般行事太明显。因此出去将垃圾倒了后,又拿来了盆和抹布,开始在屋里擦洗。< br />
“条状衫”随身形舞动。从书桌到书架,再到窗前……
一时间,眼前满是略带淤青的背脊闪露以及飘啊飘的破衣带子……
左玉放下书,道:“擦干净了,别擦了。”
陆岺回过头,盯着左玉看了会儿,道:“玉玉,你脸上好像有个脏东西,我帮你擦下吧。”
说着便上前,伸出手,想帮左玉擦脸。
左玉忍不住了,拍掉他的手,“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行了,别在这儿唱戏了。说吧,到底什么才是在意?你想我怎么做?”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陆岺期期艾艾地道:“你,你能不能吃醋下?”
左玉差点憋出内伤。
这是什么鬼条件?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上辈子看过的某本书。那书里有句话特别有意思:男女之间,女人不作,男人就要作。一句话概之:男女关系里,总有一个人要作的。
女方的理性大于男方时,男方就要作了。而且,男人作起来就真没女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她忍着笑,道:“这不简单吗?你去拿碗醋来,我喝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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