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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好像停止了,时间变得格外缓慢。
封祈雁好半晌才从错愕中回过神:“……妈?”
绽放中的花朵又鲜又艳,也格外的脆弱,稍微一用力,两朵就从封母手中掉到地上,碎了。
屋内的空气急促地下降到了零点。
床上错愕的两人也急忙拉住凌乱的衣服从床上起来。常乐害怕又无措地低下头,面色苍白。
“妈……”封祈雁声音沙哑,不久前仿佛被人“捉奸在床”的茫然稍微缓过来,“你……你进来之前怎么不敲门一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
“啪——”
一巴掌毫不犹豫地甩在了封祈雁脸上。
常乐吓得一颤:“……封先生!”
封祈雁被一巴掌打得脸歪了过去,却伸手在受惊吓的常乐身上拍拍:“没事,不疼,别怕。”
常乐眼眶直接红了。
封母抱在怀里的花都在抖,似乎在很克制地道:“你在干什么?我问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听着不怒不喜,却骇人极了。
封祈雁也许不怕,常乐却直接打哆嗦。
“我在和我喜欢的人接吻。”封祈雁吸了一口气,“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赶紧结婚么?现在我把喜欢的人,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带回家了,我……”
“咔”的一声,封母抱在怀里鲜艳的花枝断成两半,掉到地上,她用一种近乎“风平浪静”般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优雅地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思考好了,再重新回答我的问题。”
封母道:“我问你……你刚刚,在干什么?”
常乐手心直接起了一层汗,面色苍白。
比起常乐,封祈雁丝毫不惧地对上她宛若蛇蝎般的双眼,语气坚定:“跟我爱的人在接吻。”
两人四目相对。
“咔——”的一声,封母手里的花又掉到地上,她眼皮一颤:“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是谁?”
封祈雁握紧了常乐的受,直视她的目光:“是我爱人,我想跟他结婚,我想娶他,我想以后一直跟他在一起,所以我把他带回家了,我……”
“啪——”
这回不是巴掌了,一直努力压制克制不让自己失态的优雅贵妇这回终于无法再维持自己的端庄,手中那一把花毫不犹豫地砸在封祈雁脸上。
她猩红着双眼:“封祈雁!!”
“……我在。”封祈雁被她砸过来的花刮一下额头,带了一点血丝,“你所有的火气,所有的不满,全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就行,别吓到他了。”
封母目眦欲裂,瞬间气笑了,声音都在抖:“全都冲着你来是吗?都冲着你来是吗?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这个愚蠢滑稽的样子很帅气?!”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一个个的……一个个的……”封母气得两眼发黑,差点说不出话,“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是可以遗传的么?怎么你们一个两个放着女人不喜欢偏偏要去喜欢男人?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来这么折磨我!!”
封母有高血压,受到刺激,情绪波动太大,血压上升,瞬间两眼一黑差点晕倒:“……妈!!”
“你……你冷静下来!”封祈雁吓一跳,急忙冲过去扶住她,换来的却是她怒不可揭的一巴掌!
“啪!!”
她红着眼甩开他:“……给我滚开!!”
“……”封祈雁不愿再刺激她,“你先冷静,我现在打电话,把
家庭医生叫来给你检查,你……”
“滚!!”封母打断他,“给我滚出去!!”
“妈!”封祈雁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封母已经气得跟他无话可说,越听他的话就越是气得发抖,指着门:“现在!马上滚出去!”
封祈雁脾气也上来了:“妈!”
“闭嘴!”封母气得一巴掌再次甩过去,气得发抖,“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执迷不悟,你就给我滚出这个门!别再喊我妈!!”
楼上的动静还是惊到了楼下的人,当爷爷奶奶两人与一个跟在他们身后的封祈里正要上楼一探究竟时,就看到被打了几巴掌的封祈雁脸稍微红肿,连着红着眼着急又害怕的常乐一起,被他妈猩红着双眼,怒不可揭地从楼上给轰了下来。
“素晴,这是怎么回事?”奶奶懵了,同时有些怒,“他好不容易带个朋友回来玩,你这是在干什么!这就是你一个女主人的待客之道吗!”
“朋友?他们是朋友吗?”封母本名赵素晴,她猩红着眼,气急败坏道,“是那种刚回家就恨不得进房间压在一起嘴咬嘴,恨不得脱了对方衣服缠绵在一起的那种见不得光的朋友是吗?!”
全家人:“……”
漫长的沉默。
这时封父也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赵素晴看到他更来气:“你也给我滚!!”
无辜的封父:“???”
赵素晴撑着楼梯,近乎崩溃道:“你这生的什么儿子?什么儿子!是不是遗传你?!不然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非要跟男人搞在一起!是不是想要我下半生都不好过了你们才满意!”
封父一头雾水:“啊???”
“素晴,你,你先冷静下来!”封父后悔自己这个时候赶过来承受这无妄之灾,急忙擦了擦汗,狠狠瞪了封祈雁一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把你妈气成这样了?赶紧解释一下!”
封祈雁护着常乐站在一旁,一脸无欲无求:“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如她所看到的那样。”
封父:“……”
封祈雁看了一眼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甚至连某个常常见不到人的弟弟也在,便直接当着众人面拉过常乐,吻了下去,在爷爷奶奶与父亲错愕的目光下,封祈雁语气坚定出柜:“他叫常乐,我喜欢他,我们在一起了,我想跟他结婚。”
静——
大厅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封父瞪着眼:“你……你,你这是……”
最终,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平时欢闹话多的二老这个时候也安静下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出柜的大孙子。
在这死寂的沉默中,不该开口的人,偏偏这个时候开口了,高贵冷艳地点评:“嗯,挺好。”
封祈雁:“……”
……这货还真的是站在旁边看戏!!
他“嗯,挺好”完以后,生怕他母亲还不够气似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冲他母亲道:“恭喜。”
封祈雁:“……”
……好家伙,敢情这货是顺其自然把他工具人,当年的气,如今借他的东风发泄回去是吗?
赵素晴果然怒了:“封祈里!!”
封祈里淡淡地道:“听到了。”
赵素晴:“你也滚!!!”
封祈里漫不经心:“嗯。”
封祈雁:“……”
然后他就闲庭信步般牵着跟在他旁边的厌厌到了沙发
上坐下来,撸了撸狗,然后再继续看。
封祈雁:“……”
赵素晴原本被一个气就有够她受的了,这回又来了第二个,险些没气晕过去,不过看在他的事已经成为过去的份上,她只能咬牙吞了不计较,再冷冰冰地盯着封祈雁:“你给我滚出去!!”
封父:“……你先别激动,先听他怎么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看到他!!听明白了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他这张脸!”赵素晴红着眼,冲着大厅外喊道,“保安!!人呢!过来,马上把这两人给我从家里面轰出去!晦气!!”
封祈雁皱眉:“妈!”
“别叫我!”赵素晴沉着一张脸冷冰冰,“你执意要跟他在一起,我就当做没有你这个儿子!”
“素晴!”奶奶也出声,“你干嘛呢!”
可惜这个时候受刺激的赵素晴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仿佛就是她的绝对雷区,里面埋着炸弹,谁碰就炸谁,宛如她逆鳞一般的存在。
保安听到呼唤赶过来,可是谁又敢轰大少爷呢,瞬间僵在一旁,左右为难:“大,大少爷……”
封祈雁看了一眼保安,瞬间把保安吓一跳低下头,封祈雁扭过头对赵素晴道:“我只是喜欢一个人,刚好他也是男的,我们互相喜欢,不犯罪不违法,更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你今天把我赶出去!我也要说,我们没有错!!”
响亮而坚定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赵素晴额头上的青筋直接爆了出来,双眼好像能滴出血。
她咬牙切齿:“你再给我说一遍?”
一直插不上话又茫然无措又害怕的常乐生怕他跟他母亲关系更糟糕,怕他冲动,急忙拉住他,红眼小声道:“你……你先冷静,不要冲动……”
赵素晴瞬间冷冷瞥了他一眼,那如同蛇蝎般的目光让常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拉住封祈雁的手,两眼泛红地低下头:“对……对不起……”
“别怕。”封祈雁又握紧他的手。
赵素晴眼皮狠狠一跳,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只觉得碍眼极了,瞬间冷笑了一声,直接把两人从大厅里轰出去,语气冰冷道:“跪下!!”
老太太从屋里赶出来,一见她竟然要让自己的孙子下跪,瞬间怒了:“赵素晴!你疯了么!”
“妈,这事你别管我,他是我儿子,应该由我来管教!”赵素晴不为所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结果也不会变,“听到没,跪到你脑袋清醒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再过来跟我说话!!”
常乐红着眼很无措,快哭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封母一吼,他就完全没有插话的余地,而来自于内心里的自卑更是不敢让他大声说话,害怕下一句就会从她嘴里听到一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也配么!!”
他缺少那一份可以与她大声说话的底气。
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乖,不怕,没事的,”封祈雁知道他受到惊吓了,把人抱在怀里揉揉,安抚他,“有我在,交给我处理就行,有我在就没人敢对你怎样。”
常乐现在不是怕别人对他怎么样,而是怕他们要对封先生怎么样,已经急得团团转了起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拯救眼下的局面,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脑子,一直以来他都在封祈雁的庇护下过得太舒坦太舒心了,以至于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人除了急得团团转,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怪自己太笨,没有那个翻云覆雨的能力,也没有那高贵的身份地位,不然也许封先生的母亲就不会这么反对他们在一起了吧……
他也不想封先生因为他跟家里闹僵。
“怎……怎么办啊,我好笨……什么也帮不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常乐红着眼睛,拉着他的手着急地道,“你快跟我说,我应该怎么做……”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乐乐不笨的,乐乐不笨,也不要担心,先冷静下来,没事的,”封祈雁看他快哭了,心疼又无奈,赶紧给他擦眼泪,“万事有我在,就不需要你来担心什么,乖了。”
常乐更难受了:“可是……”
封祈雁揉了揉他的背:“乖,没事的。”
“啪!!”
赵素晴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鞭子,看着他们两人竟然还在自己的面前卿卿我我,气疯了,毫不犹豫的一鞭子瞬间冲着两人狠狠地抽了过去!
封祈雁的眼皮狠狠一跳,别人也许不知道她妈这一鞭子的威力,但是他自己却清楚知道的!
不光他知道,他全家都知道!
为什么他老爸在外边威风堂堂,在她面前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因为除了真的是爱她宠她以外,真要动起手来的话,他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乐乐!”封祈雁吓了一跳,反应非常迅速地将常乐拉了过来,将他整个人护在自己的怀里,再用自己的后背挡下了来自于他妈气急败坏的一鞭子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