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爱读 > 大奉打更人 > 第四十七章 双修需要仪式感

画面一转,许七安看见浑身伤痕累累的“怪物”,挪动着堪称山岳的身躯,爬进了深不见底的大裂谷中。

这怪物的身躯结构极为惊悚,一根根筋腱凸起,一块块肌肉膨胀,如同一座由肌肉组成的山。

肌肉组成“山”体有一排排的气孔,喷涌出墨绿色的烟雾,缭绕在天空,形成墨绿色的云层。

肉山的底部流淌着黏稠的阴影。

蛊神!

上次看见蛊神,还是他和国师上床后,昏昏沉睡的梦里。

与那次相比,现在的蛊神气息衰弱到了极点,肉山般的身躯遍布伤痕,身边也没有随时随地交配的生灵,以及跟随着祂的行尸走肉。

虽然这只是一场梦,但许七安能感受到蛊神的虚弱。

随着蛊神进入极渊,画面破碎,许七安于黑暗的房间里睁开眼,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啃咬。

扭头一看,许铃音抱着他的手臂,一边睡一边啃,浅浅的眉头微皱,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啃不动猪蹄。

真的够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又蠢又馋的妹妹..........许七安抽回手臂,捏住许铃音的小鼻子,十几秒后,她揉着眼睛醒来,迷迷糊糊的娇憨模样。。

“你是不是饿了?”

许七安问道。

“大锅,我刚才梦到好吃的啦。”

小豆丁手舞足蹈一下,用夸张的语气说。

她旋即委屈道:“但是我咬不动。”

你要是能啃的动大乘期的金刚神功,你就可以下极渊吃蛊神了..........许七安指着她遍布细微咬痕的右手:

“看,你的手也被啃了。”

她的右手还残留着不太明显的牙痕,口水则已经蒸发,许七安估摸着,可能是咬自己手腕的时候有点疼,所以本能的没有下狠嘴。

而咬他的时候,许铃音是使出吃奶劲儿的。

小豆丁看着自己的右手,果然有咬痕,她大吃一惊,表情夸张的瞪大眼睛:

“谁要吃我的手啊。”

“是丽娜!”许七安说。

小豆丁一听,顿时满脸警惕,憋了好一会儿,大声说:

“她肯定是馋我晚上吃的肉。”

许七安用了好几秒才理解她的意思:

丽娜要通过吃掉她,来抢走她晚上吃的那些肉。

“我刚把她打跑。”许七安安慰道。

“谢谢大锅~”

小豆丁如释重负,如果师父要吃她的话,那她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师父力气比她大。

许铃音刚刚晋级,饭量又大了,所以才会觉得饿,又因为贪睡,所以没能饿醒,这才有了一边睡一边啃“猪蹄”的行为。

许七安出门,在厨房里找到一条不知是哪种动物的大腿,切片,给许铃音炒了一盘肉。

烛光昏暗的房间里,桌边,他看着满嘴流油的幼妹,心思却飘到九霄云外。

神魔曾经是天地间的主宰,神魔到底有多恐怖,时至今日,已经没人能说清楚了。

但能从一些神魔后裔的强大中,管中窥豹,了解一二。

现今雄踞北方的妖蛮、九尾天狐,以及九州大陆上一些强大的灵兽,海外灵兽,这些都是神魔后裔。

由此推测,远古时代的神魔,绝对强大到让人战栗。

后世人族修行者,对神魔终结的原因,一直争论不休。

最广泛、主流的说法是,人族和妖族崛起,打败了纵横远古大陆,主宰天下生灵的神魔。

神魔死后,其后裔与人妖两族进行了长达数千年的抗争,最后被消灭殆尽。

“我所看到的画面里,并没有人类啊,也没有妖族..........

“这些画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七绝蛊“传输”给我的,而七绝蛊多半是蛊神挣脱封印的手段,换而言之,这些画面很可能是蛊神的部分记忆。

“如果不是人类,那什么样的存在,能把神魔屠戮一空?蛊神又是如何幸免于难的。祂看起来也被捶的快嗝屁了。”

许七安想到了“守门人”,守的是什么门?不,“门”应该另有寓意。

“白帝没有问蛊神神魔殒落的事,意味着它是知道真相的。如果守门人屠戮了神魔,那它为何要多此一问?

“而蛊神说,祂原以为守门人是儒圣,但儒圣是一千年前的人物。由此可见,守门人应该不是屠戮神魔的凶手。神魔殒落另有原因啊。

“白帝先问道尊在哪里,得知道尊可能已经殒落,然后才问守门人是谁,这是不是意味着,白帝怀疑道尊是守门人?

“大时代落幕时,不会缺少祂,啧,这会不会就是儒圣封印所有超品的原因呢。”

凭借缜密的逻辑推理,他还是得出了一些有用的结论。

“啊,对了,魏公在遗书里曾经说过,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他是否知晓这其中的秘密,或有所猜测?如果是这样,魏公的格局忽然就不再局限于朝堂了。”

这时,许铃音意犹未尽的舔一舔陶瓷盘,道:

“吃饱啦。”

许七安回过神来,看一眼不用洗的盘子:

“真的吃饱了?”

“要是再来一盘就好了。”许铃音顺着竿子往上爬。

“够了,晚上不要吃太多。”

许七安把她拎起来,丢到床上:“睡觉吧。”

“可是不吃饱,我睡不着的嘛。”

小豆丁努力抗争,几分钟后.......

“阿呼,阿呼........”

她睡死过去了。

许七安融入阴影中,离开了族长的大院子。

睡觉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而非刚需,今天收获的信息量太大,让他没了睡觉的心情。

在伯山逛了一圈,他找到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潭。

于是打算泡个澡,顺带浆洗衣衫。

今日与蛊族首领交手,又去了极渊,身上绝不干净。

“唉,自踏入江湖以来,我的卫生观念越来越差了,经常不洗澡不刷牙就睡觉........”

虽然卫生对一个超凡强者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噗通........

他扒掉衣物,跃入水中,清凉舒适,让人精神一振。

水潭只到腰部,他站在清凉的潭水中,上半身的肌肉匀称、美观,流畅的线条充斥着力量感,但又不是那种夸张的死肌肉。

再加上一张俊朗阳刚的脸,即使抛开身上的光环,对女人来说,也是一副充满诱惑的身体。

“啧啧!一看到许银锣的身子,人家就馋的走不动路了。”

妩媚的娇笑声从岸边传来。

月光下,高挑美艳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岸边,穿着白色裹胸,白色小裤,外罩一件薄纱长裙。

她双腿紧致修长,小蛮腰搭配马甲线,裹胸下是鼓胀胀的风情,脸蛋娇媚诱人。

“你来做什么。”

许七安没好气道:“我虽然答应陪你三个月,但不是现在。”

鸾钰掩嘴轻笑,抬手在香肩拂过,拂落薄纱长裙,她慢慢走入水潭,冰凉的潭水漫过修长双腿,漫过小蛮腰........

她走到许七安面前,抛着媚眼:

“白天吸收了淳嫣那小贱人的情毒,情毒积累,有些心痒难耐,就特别想许银锣。”

确定痒的是心吗...........许七安冷冰冰道:

“你回去吧。”

鸾钰抿着红唇,撒娇道:“你们男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若不是为了与我私会,你来此作甚,别告诉我,你察觉不到我的跟踪。”

许七安叹息一声: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与你私会,是另有其人。”

鸾钰脸色微变:“是淳嫣那小贱人?”

许七安摇头:“你往后看!”

鸾钰狐疑的回头看去,月光下,水潭岸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羽衣女子,她头戴莲花冠,背着一把古剑,右手臂弯里搭着拂尘。

她五官艳丽绝伦,倾国倾城,眉心一点朱砂,衬出清冷仙气。

一阵夜风刮来,羽衣翻飞,仿佛随时会乘虚飞升。

此人竟能无声无息侵入自己五丈之内,鸾钰柳眉倒竖,喝道:

“你是何人!”

她眼神里透着忌惮,但身边有许七安在,因此有充足的底气。

洛玉衡的笑容便如水潭一般冰凉,眸子更是清冽:

“要你命的人!”

刹那间,整片天地被剑气盈满,从四面八方斩向鸾钰。

叮叮叮..........

细如牛毛,但密集如雨的剑气,被一层金光挡住。

许七安撑开金刚神功的气罩,挡住了洛玉衡的含怒一击,让鸾钰躲过了变成万箭穿身的危机。

“国师,她是蛊族情蛊部的首领,也是大奉的盟友,手下留情。”

许七安忙说道。

又扭头向鸾钰解释:“她是大奉国师,也是我的道侣。”

洛玉衡轻飘飘的睨他一眼,似是不屑,但收了满天剑气。

“走吧!”

他推了鸾钰一把,将她推出水潭,一路飘向远处。

洛玉衡没有阻拦。

赶走电灯泡,许七安嬉笑道:

“来南疆办事,距离大奉有些远,一时联络不上国师。”

洛玉衡面无表情:“我去青州找了孙玄机,他说你在南疆。”

来南疆后,凭着对护身符的感应,一路寻到这里。

许七安盯了她许久,道:

“国师似乎能收拢业火了?”

洛玉衡颔首:

“业火相较上月,减弱了些许。”

所以能压制到现在?许七安连忙道贺:“恭喜恭喜,国师距离陆地神仙,又近了一步。”

道门一品,叫陆地神仙。

洛玉衡这才露出一点笑意,雪莲花一下子变的明媚起来。

她环顾周遭,微微蹙眉:

“南疆蛮夷之地,寻不到客栈,我带你返回中原吧。”

双修需要仪式感?许七安左顾右盼,笑道:

“这里就很好,荒无人烟,没人打扰。”

洛玉衡俏脸如罩寒霜,冷冰冰的看着他。

许七安走到岸边,拉扯她的广袖。

洛玉衡扯回来,冷着脸不说话。

许七安又拉扯过来,洛玉衡又扯回去。

一番纠缠后,洛玉衡皱着眉头,半推半就的就被拉下水了。

...........

松山县。

城头,许新年身穿戎装,手持火把,行走在遍布裂痕和坑洼的马道上,逐一清点着守城军备。

民兵三三两两的聚在城头,忙碌的修补着残破的城墙。

松山县南邻险峰,地势极高,城墙也要比寻常县城高耸,西边有一条松河,是天然的工事,阻断了敌军的大规模集结。

因此,需要严守的是东城门和北城门。

这是松山县的天然的地理优势,此外,松山县在漕运囊括的地区里,贸易发达,加之土地肥沃,钱粮富足,粮库储备丰厚。

以上几个原因,让它成为杨恭布置的第二道防线中,最为重要的三座城池之一。

许二郎被杨恭委以重任,负责坚守松山县。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他当时是这么回复的。

昨日叛军六千兵马,兵临城下,与守城的驻军展开激烈交锋。

叛军火炮营拉出四十架火炮,和城头上的十二架火炮对轰。

步卒则在火炮的掩护下,展开了攻城。

双方打到黄昏,叛军丢下八百具尸体撤退。

而守军损失三百人。

“你说那群龟孙子,会不会趁夜袭击啊。”

身后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

许二郎回头看一眼,说话的是个外貌普通的年轻人,一手拎着刀,一手拿着烙饼。

他走路姿势吊儿郎当,穿着遍布刀痕的轻甲。

“夜袭在攻城战中,纯属昏招。”

许二郎淡淡道:“苗兄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