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下,这大半个月就过去了。
武栋似乎是怕了花灵媞,这些日子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过。
脏污清除以后她便放慢了建设家园的步伐,因为她需要思考。
她要思考怎样才能在凶残的大佬手底下活着完成对他的清洁,顺便也想查看一下他的伤,看以前在这里的前任都是怎么完成这边的任务,又是如何获得了离开这里的资格。
她固然可以询问武栋,可她又怕武栋心里小九九爆发,不和她说实话。通过自己的查验再询问武栋,那她差不对也就有个对比了不是。
于是她不再风风火火的上下乱窜,而是白天用竹子制作各种生活小用品,晚上就安心打坐,还用纸笔罗列出修炼上的一些小问题,打算等玄灵门的人给她送工资的时候让人给师父带回去。
她还去院子外面采了好些野花,插在竹筒做的花瓶里,装饰着睡觉的小破屋。
武栋终于还是过来了。
这些天他捏着传音符其实日子过得非常不好,总是害怕花灵媞的声音会从里面传过来,和他说还缺什么什么,让他再出禁地替她买回来。
这传音符他又不能扔,又不能毁,而且他的祖传须弥袋还在人家手里呢。那袋子看起来破旧是破旧了点,实打实是他老爹当年传给他的,比市面上的须弥袋空间大多了,还是传家宝来着,当然也不放心一直搁那儿。万一让那个女娃娃误会自己送给她了怎么办!
所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又飘进了禁地的牌坊。
一进来就觉得眼前的情景有点不对!
在金丹二重的他眼里,黑暗早就不是影响视力的问题,所以即便没有一点光亮,这周围的景象和白天也没多大区别。
他就觉得这地方怎么感觉看上去有点光秃秃起来……
他朝里走了走,不信邪的又朝两边凑近看。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诶这地上咋有那么多竹子屁股呢!就是那种被贴地砍掉,剩下个横截面那种!
他冲了过去,为了看得更加清楚以证明不是自己产生错觉了,他还用手扒拉开草丛,亲手摸了摸那些竹子屁股!
这一摸他发现不远处又是一个。
然后循着视线再朝前看去,哎,又是好多个!
他直起身心里终于有了答案。难怪刚才一进门就觉得这里不对,敢情是因为周围的林子里少了好多好多的竹子和树木,使得环境一下子稀疏起来。本来看惯了的风景瞬间改变,那当然会觉得不对头。
可是竹子呢?树呢?谁会闲得没事干砍掉这些林木干什么。这竹子虽说长在这里不值几个钱,却因为断灵绝才大阵的特殊性,少说活了千八百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作用也算家族私产,也不是能任意说砍就砍了去的呀!
他想都不用想,目标就只有一个,肯定是里面叫花灵媞的女娃娃干的一准没跑!她这是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怎么就这么不安分呢!
还说这么多天不烦他,以为这家伙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成想这是关起门来在作妖呢,自己要再晚来几天,这地方还不得被她彻底整秃啊!
他越想越气,忿忿的就推开院子的木门,里面的景象又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这里……这里是禁地?他是不是一时糊涂窜错门了,其实刚才外面的林子也不是自己家林子,而是别人家的禁地别人家林子别人家的院子?!
为什么这里会变得这么干净!
看看这一尘不染的地砖,连缝隙里都没有泥土,剩下的只有建造时切割留下的痕迹,感觉直接坐到地上去都不会弄脏衣服。
再看看这些晾衣架,这小茶几小板凳,哎呦小几上还放着茶杯和茶壶呢,一看就是纯手工制作,虽然粗糙却也不失风味。可以想见在灿烂的阳光下,在吹拂的清风里,亲手泡上一壶香茶,一边酌饮一边评品,若是再弄上三两碟小食,这日子便是修炼都能放下啊!
再看看墙边那地啊,新生的幼苗破土而出,焕发着勃勃生机,浓郁的绿色配上墙角特意种植的紫色野花,很有一种野趣。诶,这其实是菜吧。真是会生活!生长的时候能绿化,生长的过程还能全程观看,等到成熟了还能感受丰收,亲手种出的菜蔬吃起来那才是美味,因为有自己的劳动融入其间啊~
哎呦呦,连石殿那边仿佛都浇洗过了,否则黑色的皓石断不会在晚上还能反射出光。
这里怕不是有一个小天使在过日子呢吧……才怪!
花灵媞!又是这个花灵媞!
她这是在干吗,啊?!她当我九方家族选她来,是来这里度假的嘛,竟然敢把如此完美的禁地监牢捯饬成花园了啊这是!
她究竟懂没懂自己到这里的职责?怎么自己如此煞费苦心告诉她里面那位的身份,她却依旧能搞东搞西?!
这个人呢?怎么满院子见不着人?这么会搞,才几天就做出这种“成绩”,说明平时很努力啊,不可能因为天黑就歇下呀。
“花灵媞。”他直接喊人。
花灵媞能在干吗,当然是在打坐冥想啦。其实本来她应该是在睡觉的,但是屋里床有了,被褥之类的还没有,就光溜溜一张床板子,躺上去的硌得慌,只能坐在上面打坐。原来那个蒲团子已经被她扔掉了,脏成那样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坐过,她能将就那几天已经是极限。
武栋的声音传进来吓了她一条。怎么这个人总这样,大半夜的跑过来,莫非真是个吸血鬼?
她从床板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在拉开门之前扯起一个笑容,“哎呀,武栋师兄你咋又来了?这黑漆麻乌的你也不怕摔着。”
她故意强调这个时间点的问题,老实说都这么久了,武栋总大晚上出现,他长什么样儿她都没看清楚过。
武栋额头“啪”就凸起一根筋,心里怎么会不明白这死丫头是在不满自己打搅到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