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二老道:“那依你们二人之见,这东西值多少银子呢?杨兄弟也听听……”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说:“五万两吧,这东西虽年份长久,可毕竟不是紫参那等救命之物。”
杨富贵一直没有开口,听到五万两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他身子往何首乌的地方靠了靠。
之后更是谨慎道:“五万两是不是少了,杨某也是诚心想出手的,曾掌柜给个实数。要是差太远了,杨某只好告辞了。”
看来还挺油滑的,曾掌柜想着,这样也没意思,干脆开个他能接受的最高价吧,便说:“杨兄弟,曾某最高只能再往上加上五千两,不能再多了。你好好考虑考虑。”
如果不是因为眼下正好需要一株年份久的何首乌,他也不会开这么高的价。
杨富贵心中天人交战,想了种种,最终点头道:“那就多谢曾掌柜了,不知……”
见他搓手,曾掌柜懂了他的意思,笑眯眯的说:“那杨兄弟你是要银票还是现银?曾某好去准备准备。还请你稍安勿躁,在这等候片刻!”
杨富贵似松口气道:“都取成银票吧,杨某住的远,现银不好携带!”
曾掌柜跟两个老者拿着何首乌离去,喊了之前那小二进来添些茶水跟点心。
杨富贵却实在没有心思吃喝,他心中七上八下的。
等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等到带着银票的曾掌柜。
等他点好了银票,确认无误后,便要起身告辞。
曾掌柜客气的挽留了一番,最后不忘叮咛,若是再有好的药材,别忘了千霜阁。
杨富贵笑眯眯道:“一定一定。”然后他饶了几圈,等确定没有人跟,这才回来客栈退房!
他身怀巨款,怕横生枝节,便出了五两银子,包了一辆马车即刻出发回县城。
而此时的杨清清已经开始以杨富贵的名义,拉着杨老爷子去村长家跟村长谈生意。
村长确定她并不是开玩笑以后,便开始挨家挨户奔走相告,杨老三家将高价收购活猪。
是的,杨清清打算收猪,做火腿跟腊肉香肠那些来卖。一是赚点小钱,二是这些都需要人工,可以趁机帮扶拉拢下村里的人。
至于杨老爷子,杨清清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并不会去探究或者阻止什么!
甚至问她还需要什么,然后帮着杨清清先去定了两百口,密封性好的大水缸。
杨富贵从府城出发,到县城已经是三日后了。他去了几家钱庄,总共兑了两千两银子带上,又去马车行租了辆马车。
到家门口的时候是下午,他在村口下了车,抱着箱子一路低着头走了回去。
杨清清姐妹三个听到动静就出来了,看到杨富贵后特别高兴,尤其是杨清清,她迫不及待的拽着杨富贵便往家回。张氏也听到了动静,欢喜的迎出来。
等一家人坐定后,杨富贵一口气喝下了一杯热茶。这才取出身上的银票跟银子笑:“这次真是发了,没想到这人疙瘩卖了足足五万五千两。这五万两你先收好。”
说着,他把包好的银票递给张氏,让她先放起来。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银票,根本就暖不热乎!
剩下的银票跟银子锁在一起,放在了衣柜上。
杨富贵把杨清清抱膝盖上坐下,揉着她的头发道:“这次又是你的功劳,既然你想住大房子,那咱们就换。明天我就去划下那块地,再开始找人手。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杨清清坐在他腿上多少有点不自在,挣扎着说:“爹,我本来就很高兴。又不是因为这个!
那房子就按我画的先盖,我再画些屋里跟院里的装修装饰,你可别让他们乱来。一定要照图纸给我造!”
“好,就按你说的来,只要风水上没问题就行。爹是看出来了,你们三个如今啊,就你这丫头主意最大……”
倒是张氏心里有几分为难,到了夜里她跟杨富贵小声说:“富贵,这人疙瘩咋说也是三妞挖出来的,她现在小还不知道啥,要是咱把这钱用了,以后三妞长大了会不会埋怨咱们呀?
还有房子,要是都是用这个钱,等以后她出嫁了,若姐弟之间因为这个闹起来可咋弄?我这心里头可真不踏实……”
张氏说完杨富贵也沉默了,他心里如今也是不踏实,感觉飘忽忽的。如今这才真是发的横财!
可闺女眼下非就要那个房子。这钱是因为她来的,总不能敷衍着不理会吧?
俩人心里都是烦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煎熬了一晚上。
杨清清听了很是沉默,她没想到张氏竟然会想那么长远。在她看来,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并且,她的就是家里的。本来就是要拿出来大家用的……
上铺的大妞无声的叹了口气,翻个身继续装睡。
怕父母钻牛角尖,杨清清决定跟他们谈谈。于是到了次日,杨清清让两个姐姐抱着弟弟们去院子里玩耍,把她们都支开。
等几人出去后,她郑重的跪地,跟父母道:“爹,娘,你们昨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不必担心我以后会多想,会觉得不公。
你们要是这样想我才要伤心,难道你们对我的生养,还不值这些银子吗……”
杨清清说了很多很多,一直到张氏泪眼婆娑她才住嘴,杨富贵也是看着女儿潸然泪下。
张氏除了感动便是感恩,老话说先苦后甜,或许说的就是她吧。她搂着女儿什么话也不说,杨富贵伸手把两人紧紧的搂在怀中!
门外的大妞擦掉眼泪悄悄离开。心中更是信服这个三妹了!
杨清清也很动情,想起了前世的父母。
她前世是独生女,父母多数时间在外头工作。虽然知道父母心里很爱她,但是互相都不会去表达。到后来她大些了,羡慕人家有兄弟姐妹的,就跟父母提出,让他们给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从记事起,那是她提的第一个要求,可父母不仅不理解她,反而跟她说各种大道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她打消念头。
她生气了,跟父母呕气冷战,父母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个暑假之后没多久,有一次她见奶奶哭的很厉害,跟爷爷抱怨:“他们都多大的人了,为啥就不能为青青考虑,说离就离,又没啥深仇大恨,咋就不能过啦……”
那时候她不懂奶奶说的什么。
直到过年,爸爸只自己一人回来,身旁没有妈妈的身影。她才从爸爸跟奶奶爷爷的只字片语中知道,父母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