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海映摸到墙壁上的某块石砖,机关门在隆隆的粗重摩擦声中打开。
她想跑,被里诺严厉阻挡。
神父生气的样子,活像一个恶魔。
“来吧,孩子,我告诉你明天怎么杀我......你需要等到林格杀了狄安娜,你才动手,不要等大校开枪,明白吗?”
纳兰海映已经吓傻了,没有任何的动作表示。
“你现在还不能走,你又忘记我给你说的了?你是被我绑架了,放在地下室,我打算剥你的皮,我杀死了对你最好的修女图杰灵,我的地下室是罪恶透顶的地下室,人皮堆满了整个空间,你今晚不能洗脸,不能,这样很真实,就这样,你需要让人们以为我是恶魔,孩子都不放过,我是修道院隐藏了好久的坏人,这就是你明天的任务,明天你要向修道院的人要讲出来的故事,正因为这样,你才杀了我,你才有理由杀我,别人才会相信你,我目前也只能想到这样的理由,希望能骗过林格的眼睛....你让我想想,在让我想想,是不是还有更好的方法来解释你杀我的动机...”
当林格睁开微闭着的眼,地窖的入口处,有些许光亮渗透进来。
天,总是要亮的,有黑夜就有黎明,林格期盼着黎明永远不要来,那不现实。
一晚没睡,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漫长而冰冷的冬夜,外边,脚步声稳健而重重的响起。
他现在最怕听到任何的脚步声。
大校走进来,肩膀扛着一把雪亮的大长刀。
他将刀在空中一挥,刀锋发出一声冷寒的劈空之声。
“我昨晚磨了一夜,累坏我了,这把本身锈迹斑斑的砍刀,被人扔在柴房中,很有意思,就像是为刽子手量身打造的,看看,锋利不锋利?”
林格仇人一样的看着大校。
大校将大刀搁在磨盘上,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非常理解,我昨晚和院长商量的时候,也猜到你绝不会执行这样的行刑命令,你肯定也在怀疑我的监督身份,总之,你会有一万种理由拒绝执行行刑,对吗?”
的确,昨晚上,林格绞尽脑汁,不想执行,或者拖延执行,以拖待变。
大校从自己的胸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不大的纸。
他展开,用力一抖,放在林格的面前。
“这是什么?”
“这是军方的任命书,上级直接下达的,我这次来西伯利亚,是去松山军营报道的,包括戈尔斯克圣母修道院,都是我负责的防卫区域,地方上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的,有警察,法院,法官就行,就像院长杀土匪,我也不会干涉,他们该杀,但你杀狄安娜这件事,只是个疑案,虽然是疑案,很多人却为此丢了性命,我会在其中之列,在没有警察,没有法官,没有任何的审判机构下,我可以代表这样的审判机关,我可以对你下命令,我现在既是裁判,也是执行监督官,因此,林格修士,希望你不要拒绝官方的命令,我这么说,你理解吗?“
林格冷眼瞪着,特想给他一脚。
“你拿这样的东西来吓唬我?”
“不是吓唬,是你必须执行,修士,里诺神父要杀你,是我极力将你保下来的,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立场。”
大校说完,用砍刀将绑着林格的绳子割断、
“现在,官方对话已经结束,来吧,我们去外面看看非官方的情况。”
林格出了杂物房,只见门口,修女整整齐齐的排着队,一看见他出来,一起深深的鞠躬。
此情此景,昨晚上想好的所有托词,林格一个也拿不出来。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院长上前一步:“那是为了拯救你,你不杀狄安娜,你也会变成魔鬼,我们都不想你变成恶魔,你不杀狄安娜,没人能阻止亡灵从地底钻出来,也只有你才能终结狄安娜的召唤,林格,执行吧,我不重复说了,修道院已经死了几十个人,难道你还希望继续死人?你忍心看着她们死去?”
银行家走到院长旁边:“修士,别犹豫了,我们要回家,我和香料商他们都要回家,我们不想死在这,我们都快崩溃了,求你了,我们求你了。”
大校将刀递过来。
林格看着刀,久久的。
屋里屋外,鸦雀无声。
大校:‘我的手都举累了,修士。”
林格伸出手,终于将刀接过来。
“修士,你也别想着自杀,你死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大校郑重的提醒。
林格没想到自杀,他才没那么傻,他想用这把刀杀了里诺,里诺等下肯定会来现场的。
只要出其不意的杀了里诺,事情就会有转机,这是林格的第二套方案,因此,他将刀接下。
他现在的命运跟狄安娜已经连在一起,为了召唤亡灵,就是那只地狱熊,他启动了开挂模式的宿命连接召唤方式,狄安娜活着,他活着,狄安娜死了,他也活不长久。
他现在砍狄安娜,就等于是给自己的脖子上抹上一刀,至于是不是这样,谁敢尝试,他的师父,老骗子就是那么说的。
院长:“里诺神父在行刑场等着我们,走吧,林格。”
林格在众人的包围中,一步步向圣坛而去。
这段路,林格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过去的,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拿刀的手,手心湿漉漉的。
里诺已经在那里等候。
他的身边,是香料商和他的伙计,柯丽也在。‘
大校低声对林格说道:“修士,别冲动,你别想着杀里诺神父,你要是有异动,我会打穿你的蛋蛋,我是认真的。”
林格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军人跟来自圣彼得堡的探长一样都他妈人精。
“别发愣,你要砍的人在那边,去吧。”
大校推了林格一把,非常用力的推,林格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
而大校就站到了里诺的身旁。
他的视线从里诺的身上离开了。
狄安娜穿着一身洁白的,像是裙子又像是长跑的衣服,背向着众人,她就站在坑洞的边缘,往前一步,就会掉进去。
她没扎头发,任由瀑布般的柔顺长发披在肩膀上,她的鬓角,擦着一朵小小的梅花骨朵儿。
她的双手并没有被绑着,自然的垂在身体的两侧。
林格提着刀,呆呆的站着,就站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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