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多以为瑞格安特会直接结束交谈然后去宴会厅的时候,对方却再次开口:
夏多顾问,你这话私下说说或许还没什么,如果是在外面公开场合说,恐怕会引来各个上位家族的敌意啊!
感谢长老的提醒,我那些话也就是在面对长老你这样关心底层的长者才会说出来,不然外面的话,谁会自讨没趣呢?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不过——瑞格安特话锋一转,露出一副自嘲的表情,我其实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关心底层。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之所以想要改善德鲁伊的地位,更多还是想要和我父亲斗气,也是为曾经怯懦的自己赎罪,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乐意至极!夏多毫不犹豫地说道。
今晚的私宴本就是为了撮合他和瑞格安特会谈,现在不过是多用了一些时间,乌尔班和拉瑞安那边想来不会不理解,甚至那边可能早就做好了相应的预案。
月光下的庭院透露着静谧、深沉的气息,但瑞格安特却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在夏多做出愿意倾听的回应后,他打开了庭院四周外廊的魔法灯。
一瞬间,周围的夜色尽数退散了开了,柔和的光亮洒在庭院,将讲述者和倾听者的影子同时映在墙上,然后瑞格安特才开始缓缓讲述:
这还要从年轻时说去,那时的我并不满足于当一个困在庭院中的继承人,而是一心想着去城外冒险。
后来也不知道是父亲有意放松,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真的溜了出去,然后一路跑到埃弗瑞斯卡西边的沼泽地,原本我还想着一路跑到沙尔文去的。
结果在沼泽地里遇到了那个让我至今都无比恐惧的怪物,对方只是远远地瞥了我一眼,就让我感染了一种护符难以抵挡的剧毒孢子。
说到这,饶是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但瑞格安特依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蝉,那种剧毒孢子,并不直接致命,但却会麻痹生物的意识。
那时我还没学会传送法术,传讯法术也不足以穿透埃弗瑞斯卡迷锁,父亲为我准备的传送权杖、通讯法器都被我故意扔在了家里。
当时的我想要求救也根本无计可施,但就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外出搜寻植物的德鲁伊出现了。
德鲁伊虽然很少掌握高深的法术知识,但圣力本身却是来自于主神,拥有种种奇效,当时那位德鲁伊并未将我完全治愈,但却很大程度上延缓了剧毒孢子的扩散。
之后他将我送回了埃弗瑞斯卡,但等等待他的却并不是嘉奖,而是我父亲的秘密处决!
啊?!夏多忍不住发出惊呼。
而瑞格安特,对这样的反应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继续说道:很不可思议吧?但其实只要我换一个身份,那位救了我德鲁伊也就不会死了。
但我偏偏是星风家族的继承人,父亲无法接受我一个高贵的法师却被一个低贱的德鲁伊所拯救的事实,并且认为发生这种事是家族的耻辱。
想要抹去这个耻辱,他当然不会杀了我,但却可以杀了那个德鲁伊,只要那个德鲁伊不存在了,那我被对方所救这件事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在我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没有向那位德鲁伊道谢的情况,就秘密杀了对方。
后来这件事也成了我和父亲之间最大的隔阂,但父亲在家里一贯强势,家族长老对这件事也颇有微词,但限于父亲的权威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至于我,那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我接任父亲成为族长,甚至顺利进入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父亲的阴影也一直笼罩在我头顶。
我所做的
任何事,都逃不过父亲的指示,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再也无法抗拒阿梵多的召唤。
父亲走后,我才算松了一口气,在度过一段不长的适应期后,我决定做些什么,来弥补当年的遗憾。
原来如此!
夏多想到之前杜姆交给他的那份关于瑞格安特的情报,上面提到瑞格安特最接近当前时间点,在农业领域的政策就越发缓和,和之前的强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甚至最近十几年来,瑞格安特更是不止一次提出过要改善德鲁伊地位的提议。
之前夏多只当前者是瑞格安特政治成熟后的表现,但这又和屡次提出改善德鲁伊地位这一和主流对着干的提议的行为不符。
所以他也很好奇,真实的瑞格安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精灵。
现在他知道了,如果瑞格安特没说谎的话,这还真是一段无比苦楚的心路历程呢!
其实,我之所以接受卡利什提出的条件,不想去阿梵多见父亲也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如果没有卡利什的话,那我或许会选择重构埃弗瑞斯卡迷锁。
能活着谁也不愿意死,但即便是死,瑞格安特也不愿意去阿梵多,正好埃弗瑞斯卡迷锁权限被联盟控制了一部分,这对埃弗瑞斯卡是极大的威胁。
重构迷锁或许不能完全夺回那部分权限,却也可以尽可能完善相应的权限设置,让联盟的权限就仅限于联盟,而不至于滥用。
有他的牺牲,他的继承人后面的路也可能会走得更顺一些。
既然又谈到了卡利什,瑞格安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面容再次变得严肃起来,他直视着夏多,郑重提醒道:
一定要小心卡利什,你可能想不到对方在说服我时做出何等夸张的事!
是什么事?难道他先为你延寿了?还是他又展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夏多问道。
想来也是,新神器计划的影响多么深远,瑞格安特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就算他愿意冒险,那么卡利什又如何保证承诺一定能够实现呢?
想来卡利什在和瑞格安特见面时展示了某种让瑞格安特不得不信服的证据,这才让瑞格安特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