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多并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表现出来，而是装作完全没发现一样，直接点明自己的来意：
“我找卡利什，如果你能联系上他的话，就说夏多前来拜访。”
“原来是夏多顾问，还请顾问大人稍待，我马上联系会长。”接待的精灵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却也很快反应过来，退到一旁开始联系卡利什。
夏多见状，佯装打量店铺内的灵能法器，实则片刻不离地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从对方提出联系卡利什之后魔网出现的异常震荡来看，对方确实使用了灵能法术，但却不是完全空想性质的法术，也涉及现实要素，并且引发了魔网震荡。
当然，仅凭这点还不能断言对方所属学派，泽奇学派的法术也能引发魔网反应，实际上完全无法引发魔网反应的灵能法术少之又少。
关键还是要看灵能法师对现实的态度，是承认还是不承认的区别。
……
片刻，夏多一开始进门就注意到的那个位于店铺里面的多余书架，突然传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下一刻，那书架果然移动了起来，让出了一个差不多可容纳两人并行的倾斜步道，通往未知的地下空间。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夏多面前，正是几天前才刚刚见过的灵能大师卡利什，而卡利什一见到夏多，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从密道出来后，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夏多面前，语气热络到近乎巴结地说道：“夏多顾问，可把您盼来了，不知是否有幸请夏多顾问到我们学会驻地参观一番。”
“也好，那就打扰卡利什大师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夏多有心质问对方，但看到这种局面，一时也有些开不了口，既然对方邀请他参观学会驻地，那就去看一下好了，正好他也确实对那边的情况挺好奇的。
“夏多顾问这边请，学会驻地就位于我直接小店地下，虽然我这小店面积不大，但得蒙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支持，这里的地下空间还算宽敞。”
卡利什一边带路，一边介绍，“刚刚夏多顾问应该也看到了，这通道入口是工坊的矮人设计的，明明是通过魔法实现无声开启，却偏偏要做成嘎吱嘎吱的机械风格，我实在搞不懂那帮矮人的审美。”
“难道不能让他们改设计吗？”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要价特别高，我的大部分家底都投入到这个驻地建设中了，哪还有余钱更换设计，只能暂时将就一下了。”
卡利什看似吐槽的话，在夏多看来更像是在向他示弱，以便让他同意那所谓的神器计划，毕竟一个已经舍弃了自身家底又准备舍弃自身性命的人，谁忍心拒绝呢？
正好通往地下驻地的阶梯还有不短，夏多索性和对方聊了起来，他问卡利什，“那你有没有想过将驻地放到地面？”
“这倒没有，与其说是埃弗瑞斯卡的政策限制，倒不如说是我主动选择了地下，夏多顾问对灵能不太了解，我们在日常修行的时候是需要非常安静的环境的，特别是那些刚刚觉醒灵能的新手，更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我记得卡利什大师也是一位奥术法师吧？为什么不用奥术魔法中的无声结界呢？”
“看来夏多顾问对灵能确实不太了解，灵能法师觉醒灵能后，感知会变得异常敏锐，这种超凡的感知足够让他们无视大多数奥术魔法结界，而使用灵能的话，他们自己的灵能尚不能稳定控制，用其他人的灵能又容易产生干涉，所以还是自然无声的环境最为稳妥。”
“原来如此！”
其实夏多对这些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想听听卡利什对这些问题的回答，看和他从两位灵能大师记忆中了解到的情况是否相符。
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并没有说话，灵能法师初期确实需要安静的环境进行冥想训练，用来约束自己发散的思维，这在札姆达斯也被成为修行。
这种修行的极限，和夏多日常训练的统合潜、表意识一样，能够完全掌控自己的意识。
只不过灵能法师进行这方面的训练是为了更好的掌控灵能，而夏多则是为了达到传说中“心灵不退转”的境界，这也是他认为的永生门槛。
如果达不到这一境界，就算肉体获得了永生，精神也没办法长存，最终还是会被无尽的记忆压垮，又或者自我迷失。
而统合潜表意识，完全掌控自己的意识，在夏多看来，也仅仅只是“心灵不退转”的门槛，想要真正达到意识永生的境界，还有相当一段路要走。
这是他目前自己摸索出来的一种可能的永生途径。
而在夏多家乡，也有贤者曾经提到过“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他觉得这大抵也是一种能够支撑永生的境界，但却不如他所设想的“心灵不退转”更具实操性。
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任何一个领域想要达到极致，可能都需要在意识心灵层面掌控自我。
灵能法师如此，奥术法师的专注训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也是夏多从不轻视灵能的重要原因，尽管他并不喜欢灵能这样的存在，但不喜欢不等于不重视。
……
很快，夏多在卡利什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地下的灵能学会驻地，这个驻地比他想象中的要深很多，也要宽敞很多。
整个地下空间大致呈十字形分布，中间十字交错的位置是一个堪称宏伟的大厅，穹顶少说也有七八米高，且顶部用魔法做了光照效果，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地下。
从中央大厅往外前后左右各有四条通道，通往四个主要功能区域，分别是图书馆、冥想区、陈列室以及最后的实验、战斗区。
当然还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功能区域，比如说会客室、会员住所，则分别位于图书馆和冥想区。
夏多主要参观的是灵能魔法学会的图书馆和陈列室，前者保存了大部分卡利什从札姆达斯带回来的灵能书籍，而后者则保存着一些重要的灵能法器。
比如说，夏多就在这里看到了几件真正的聚焦法器，不是地面灵能小屋里摆放的样子货可比的。
还有几件灵能法器，其存在本身就压迫着魔网，哪怕夏多无法感知这些灵能法器的具体威力，也能通过魔网的表现间接推测一番。
也不知道卡利什到底怎么获得的这些灵能法器，仅凭他自己制造，恐怕无法积攒这么多、质量这么高的灵能法器。
是札姆达斯支持的？还是从安提学派离开时随手“顺”的？
不管卡利什处于何种目的让他看到了这些灵能法器，夏多都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卡利什的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