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莫哈维逐渐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无论是听觉、触觉，还是其他什么感觉，都随着时间很快消逝。
这一刻，代入莫哈维记忆中的夏多只感受到一片虚无，仿佛缸中之脑被掐去了输入信号，这一刻甚至连思维都有些停滞，但并没有完全停滞。
夏多思维没有停滞是因为他毕竟不是真的莫哈维，也不是真的回到了过去，只是在体验这一段记忆。
而莫哈维，思维之所以没有停滞就仿佛存在一种此身之外的力量在支持他一样。
夏多推测，或许是神器在发挥作用，他尝试深入探究，但他所感终究都是来自于莫哈维，莫哈维感觉不到的，他一样感觉不到。
更何况他和莫哈维的真实体验之间还隔了一层难以逾越的时空阻碍。
不知过去了多久，哪怕并不像莫哈维那样完全沉浸在一片虚无之中，夏多也依然很难察觉到时间的流逝，仅能通过思维活动接见推测过去了多久。
但神器大殿本就会削弱感知，思维在一片虚无中到底能保持什么样的状态，在今天之前夏多并不清楚。
结合自身所感，他大概推测莫哈维彻底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后应该没过去太长时间，但在莫哈维最真实的内心体验中，就仿佛经历了永恒。
夏多也通过代入莫哈维的记忆，间接体验了这样的永恒，就好像宇宙诞生之前，又像是黎明前的黑暗，悄然孕育孕育着某种不可名状之物。
那是一道明光，突然照进莫哈维的意识，令他超越肉体感官无比清晰地感知到神器大殿内的一切——
身边昏迷倒地的同伴，中央祭坛上发出璀璨紫光的骷髅头，以及祭坛旁正微笑着看着他的灵能学者。
“好好体验这种感觉吧，这将有利于你今后创造属于自己的心象世界。”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闯入莫哈维的记忆，没有根源、没有来由，仿佛凭空出现，不知莫哈维被吓了一跳，连同代入莫哈维记忆的夏多也被吓了一跳。
正常来说，无论是传讯法术，还是心灵沟通，都是有迹可循的，哪怕看上去凭空出现，也必然会留下痕迹，只是观察者能否发现罢了。
显然，灵能已经超出了夏多的观察范围。
之后莫哈维也尝试着和那个神秘声音沟通，但夏多能同步感知到的只有莫哈维的思索过程，却并无灵能交互过程。
就好像从来都没有灵能这么一种东西、莫哈维的所有行为都是一种无端臆想一样。
但这显然不是事实。
灵能真实存在！
或者说【灵能】所指代的这种力量，在当前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并不因夏多的否定而不存在。
对于莫哈维觉醒灵能的过程，夏多仍有些云里雾里，对于莫哈维借助灵能感知外界的过程，他也不是很明了。
好在，莫哈维的记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像是一盘“磁带”，这一点没看明白，还可以倒带回去反复观看。
不过在那之前，夏多需要先归整一下记忆，清除可能存在的污染信息（会改变潜意识思维模式的非主动接收信息）。
……
实验室内，夏多一边整理记忆，一边反复思索莫哈维觉醒灵能的过程，从表面看，就是一个普通人进入一间黑屋子，然后突然就觉醒超能力了。
但内里，肯定没这么简单。
如果剥夺身体感官就能觉醒灵能的话，那奥术魔法有太多手段可以剥夺感官了，难道就没人做过相关实验吗？
“呃——”
夏多突然意识到，或许还真没有奥术法师做过相关实验，目前主流奥术魔法体系的施法者，无论是耐色人，还是精灵，又或者矮人，都不太看得上灵能魔法。
体系竞争也好，理念差异也罢，总之灵能魔法在北地确实不怎么受待见。
加上札姆达斯远在南方，暂时也无法对北地产生威胁，那也就没必要像卡林珊、凯特米尔等札姆达斯邻国一样，去研究灵能魔法或者灵能法师了。
当然，南方几国也未必研究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更多是应用层面，研究如何应对灵能魔法、灵能法师，而不是灵能本身。
“那要不要亲自尝试一下感官剥夺呢？”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像野草一样不断滋生蔓延，不过夏多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毕竟现在的形势还没有严重到需要他亲身涉险的地步。
涉及最根源的意识层面，一个搞不好，就可能将自己搞疯了，又或者思维异化，变成另外一个人。
想想还是挺恐怖的。
至于用其他人做实验，这和体验莫哈维的记忆其实并没有本质区别，只要夏多自己感知不到灵能，就算其他人当着他的面觉醒出灵能，他也未必能够发现。
当然，不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太不人道了，就算是自愿接受实验，夏多也要考虑会不会伤害到对方，因为自愿那肯定就是自己人。
而要是非自愿接受实验，那其实更麻烦，灵能觉醒很有随机性，有些觉醒者刚觉醒时异常弱小，但也有些一觉醒就非常强大。
不确定性因素，是研究者最忌讳的东西，夏多也不例外。
他更倾向于亲自实验，这样才能更直观的感受灵能，但除非手持神器，不然他也没法真的下定决心。
就算是有神器辅助的觉醒都不一定完全无害，更何况是用奥术魔法模拟的山寨觉醒呢，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后悔都来不及。
……
思索无果，夏多决定继续查看莫哈维的记忆，归整好自身记忆后，他再次同步了莫哈维的记忆，这一次他要查看的是莫哈维进行灵能训练的记忆。
就在觉醒灵能的当天，莫哈维算是觉醒较早的一个，在灵能学者的指点下，他仍在继续体会失去肉体感知的状态，用灵能探索这个新世界。
和夏多最早设想的灵能法师有所不同，灵能法师其实是感知不到魔网的。
在获得莫哈维记忆之前，夏多曾以为灵能法师也能感知到魔网，所谓灵能魔法，最终还是要落到直接操纵魔网上面来。
但事实却正好相反，灵能法师完全感知不到魔网的存在，在莫哈维的视角中，世界只分为两层——
一层是身体感官感知到的现实世界；
另一层则是通过灵能感知到的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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