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的推测,预言中的迷雾事件大概率是魔裔在背后搞鬼,小概率是来自异位面的未知敌人。而现在,达克斯,你能告诉我到底那种推测才是正确的呢?”
对于夏多的反复询问,达克斯没有半点回应,或者说对此越来越警觉的意识就是最好的回应。
当听到“魔裔”这样的关键词时,达克斯的意识波动很大,甚至比之前失魂落魄的状态还要差,竟然不由自主地泄露了一些潜意识信息。
之前,哪怕那样绝望、那样失魂落魄,达克斯的意识防护还是做得相当好的,表意识中充斥着绝望的喃喃低语,潜意识却十分封闭,没有丝毫泄露。
也是因为这点,夏多才真正确定达克斯的嫌疑,如果不是因为对意识副本的检查,或许他都不会发现对方之前那种绝望、失魂落魄的样子,竟也有几分是演出来的。
绝望是真的、失魂落魄也是真的,但绝对不到能够击垮一位高等法师意志的程度。
或许是察觉到夏多对他的怀疑,达克斯才想要装疯卖傻,试图蒙混过关,只不过他没想到夏多竟然如此果决,直接就对他出手,然后制作了意识副本进行审问。
意识状态没法弄虚作假,这让夏多确定了达克斯的嫌疑,也肯定自己果断出手的行为。
至于现在,达克斯虽然依然拒绝开口,但仅剩意识的他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无非就是夏多不想沾染意识信息污染,才让他的副本意识得以存在。
直接搜索意识是需要先击溃意识的,有多少副本就有多少尝试的机会,当然,达克斯的本体都已经被撂倒了,要是意识副本不够用的话,还可以即时制作。
“还不说吗?刚刚我已经对你进行过检查了,你身上并没有恶魔血脉,那你在为魔裔隐藏什么呢?还是说你是发自内心的认同光明会的理念,不惜出卖自己的种族?”
提到“光明会”,达克斯的意识再次出现波动,按理说,达克斯又没有加入北地联盟魔裔情报研究室,根本不可能知道光明会的信息,哪怕是名字都不可能知道。
可偏偏他还是知道了,这说明要么达克斯是泰维曼萨某个大人物的亲信,要么就是与光明会有过接触。
现在这种情形显然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如果达克斯是泰维曼萨某个大人物的亲信,也不至于与帕里斯合谋叛变。
可见哪怕没有转化为魔裔,只要是高等法师也是有机会接触到光明会的。
或者说,处在光明会那种境地,主动吸引高等法师甚至不惜开出更优厚的条件几乎是必然选择,否则只从中下层渗透,效率实在是太慢了。
如果有高等法师愿意帮忙的话,那才是开了快通道,别说是一家一姓,甚至整城、整域都信了魔裔,都不是没有可能。
“我不知道魔裔是怎么和你说的,但据我了解,光明会想做的绝不会是让魔裔光明正大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有更加疯狂的野心。
“你知道吗?他们竟然想颠覆主位面的时间线,让魔裔大行其道的那种可能成为现实,届时别说是你我,所有你熟知的主位面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虚幻的可能放弃所有吗?”
或许是这番话真的对达克斯有所触动,也可能是对方想到了高等法师在叶尔兰从未有过被刑杀的先例,于是想要弃暗从明了——
“我不知道,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帕里斯跟我说那个仪式只是为了向上面抗议,要求保留梅特里尔的自治权,谁知道那家伙骗了我!”
好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
但达克斯此时还未意识到自己处于幻境当中,意识波动做不了假,夏多再一次见识到精灵的狡猾与精明。
既然对方愿意表演,那夏多也乐得陪对方演下去,反正是独立的意识副本,哪怕事后完全不认账,他也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这只是一种审讯策略而已。
“再说说魔裔,还有光明会,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帕里斯是不是魔裔?”
“我是被胁迫的,帕里斯是不是魔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加入了光明会,然后控制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与他们假意配合,可即便如此,我也没想到帕里斯竟然如此疯狂,竟然想要献祭全城民众的性命,这当然也包括我的家人,于是我和他闹翻了。”
短短几句话再次将自己摘了出去,考虑到达克斯的高等法师身份,如果能在这次事件中幸存下来的话,还真有可能被他逃出制裁呢!
至于现在,夏多也不可能完全不给一点压力,于是就说:
“是否是被胁迫,未来自有你们叶尔兰内部调查,我只想搞明白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以及如何妥善解决,相信你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吧?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已经通过特殊渠道和外面联系上了,你们冕王派了他的顾问菲利法和伊斯塔过来处理梅特里尔这边的突发事件。
“你想要事后好过一点的话,现在最好配合一点。”
听到夏多已经和外界取得联系,达克斯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许真有可能破坏了仪式,让自己得以脱身。
“我一定配合,你还想知道什么,只要不涉及叶尔兰核心利益,我一定如实相告!”
“我想知道你之前说的献祭仪式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肯定不可能因为帕里斯只是口头说了要献祭就和对方闹翻,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更直接的证据!所以证据是什么?”夏多问。
对于这个问题,达克斯没有丝毫犹豫就坦白了——
“证据就是不久前帕里斯亲自交到我手上的仪式书,虽然不看不懂那个仪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抗议底牌!
“所以我就侧面问了他,当时他亲口承认那个仪式是用于献祭全城以开启一个新世界,我意识到不对,想悄悄逃出去向冕王和议会举报,没想到被他察觉,就只能撕破脸了。”
这样啊!
夏多顿时陷入了沉思,于是又问:“那个仪式书现在还在你手上吗?”
“在。”
达克斯下意识去摸手腕,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施法能力,于是又求助地看向了夏多,试探性地问道:
“能否给我解开封印?放心,现在这种情况,我肯定不会不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