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道张玄机这个身份暴露了,他就用这个名号开立门户。
这块地界,从此以后就是他的太上道,立一块碑,代表这是他太上道的地界,这就是界碑。
这界碑足够巨大,又在当道位置,只要来了九曲山,在山上往这边一看,一眼就能见到。
不过这一带地域宽广,方圆三四百里,每隔一段距离觉得立一座界碑,还好有中枢大阵的虚空挪移,否则环绕这方圆三百里走一圈也得好几天。
他抬手一挥,施展黑天之术,遮掩自身,以防被人暗中窥看。
虽然以他现在的玄通,一般人难以窥看他,再加上有中枢大阵的千里眼,更难有人在这地界之内隐匿,一直藏身九曲山的孟公章,其实也早就被他看见了。
但他还是谨慎行事,以黑天加身,让人看不透他,营造一种神秘莫测之高。
他一步踏出,虚空扭曲,回到了中枢大殿,通过大阵察看整体地理,选好下一个位置,沿着水鬼河,距离第一座界碑十里左右。
又一步跨过虚空,在选定的地方,一团阴影扭曲浮现,全然看不清是什么,张闲在阴影之中,抬手一指,施展土部玄通。
只见地面振动,连土为石,拔地而起,又一座三十三丈高的巨大石碑。
记得他在何府卖弄法术,单凭念力御物,没有任何玄通可言,只凝结一个丈高的土地神,几乎就是念力的极限。
但他现在领悟了混沌之力,学了十部玄通,道法可谓是玄之又玄,凝结出这三十三丈高的巨碑。
并且这是凝结成的石头,不是泥土,这其中蕴含的玄妙,乃是连山造化之术。
犹如水汽凝结成霜雾,霜雾凝结成各种各样的冰晶,这不是单纯的念力御物,而是电场和力场的配合,对物质进行规律的排序。
也就是说,石碑不是御物成形,而是自然的规律排列。
这种规律的玄妙,远远超越单纯的蛮力,否则这么巨大的石碑,沉重至极,就算是天人境的念力,也难以撼动。
他念头一动,空中凝结出一把冰剑,他也懒得动手了,直接以念驱物,御使冰剑飞行,依然在石碑上篆刻:太上道,擅入者死。
这块界碑立好了,他一步返回,继续选位置,然后继续立界碑。
不知不觉间,水鬼河的对岸,一座又一座巨大界碑竖立,每隔十里左右就有一座,站在九曲山的高处看去,一座又一座的巨大界碑,犹如古仙人的遗迹,仿佛屹立了千万年,环绕着妖修之地,古老悠然,神秘莫测,让人望而生畏。
张闲立完了水鬼河这一边,沿着地界往另一边继续立碑。
玄真道宫,今天正好是月中十五,又到了开坛讲法的日子,这一带的散修道士,还有远来求仙问道的人们,早早就到了九曲山下的村庄。
今天的气氛,远比往常更热闹,因为最近有神仙展现法力,经常刮风打雷,还有天现异象,方圆百里都惊动了。
这些事儿传开,引来了很多人,这会儿正在议论纷纷,谈得是玄乎其玄。
一个中年道人说道:“据说那天打雷,乃是有人修道成仙,度劫飞升,但不知是哪方的道友。”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猜测着是哪位道友。
九曲山这一带的修士颇多,其中不乏有些道行小成之人,甚至也有练神返虚的高手,会一些法术,名声流传得很是玄乎。
在一般人的眼里,练气化神,会画符做法的,这就是高人,而练神返虚的存在,这几乎就是活神仙了。
至于尸解仙,这就不是凡间之人了,而是入了阴曹,属于阴间地府的阴神阴仙。
“渡劫飞升,乃是修成了天仙,入了天庭仙曹,位列仙班,一般道友只怕没这个道行。”一人搭话说着,语气很是慎重,认为不是一般道友。
“应该是玄真祖师吧,已经修练了三百年,道行高深,法力无边,从阴曹飞升天曹了。”
“嗯,应该就是玄真祖师。”
“对的,肯定就……”
众人纷纷点头,这么一说来,都觉得是玄真道的祖师爷。
不过又一人站了出来,一脸认真的说道:“我看这天象,不像是飞升,倒想是有人斗法,记得多年前,我也见过仙人斗法,也是这样打雷的。”
“不对不对,不是斗法,听说打雷是在水鬼河那边,八成是有妖物作祟,被天打雷劈……”
“水鬼河的妖物,莫不是那条蛇妖……”
一听这话,众人不由得一阵好奇,话题也引向了妖物。
传说三百年前,玄真祖师来到九曲山,开门立户,捉拿妖物,与那蛇妖斗法三天三夜,最后划河为界,互不侵扰,这才有了九曲山的安定。
这事儿广为流传,可谓是众所周知,而水鬼河那边,确实有很多妖物精怪,经常有来求仙问道的人,不信这个邪,靠近水鬼河那边,几乎都有去无回。
不过这些普通人,哪知道三百年前的真实事迹,就算是一百年前的事儿,普通人也弄不清楚,佛宗没落了,划河为界被传成了玄真子。
玄真道宫的后院里,玄真子和周文殊几人,查看着山下的情况,提防着某些好事之人,山下大家的谈话,周文殊几人倒是见惯不怪了。
普通人肉眼凡胎,不识鬼神,只能看见表面,一传十,十传百,早就传得面目全非了。
就在这时,一个阴神浮现,是刘善明巡山回来了,一脸惊慌的说道:
“大事不好,水鬼河边的沿岸,不知何时出现一座巨大的石碑,乃是张玄机所立。”
几人一听这话,皆是皱起了眉头,这张玄机来了九曲山,惹出这么多事儿,还杀了上清府那么多人,居然还没离开,现在又立什么碑,这是想作甚?
“善明,出什么大事了?不必惊慌,细细说来。”玄真子说话了,暗含真言,给刘善明定了定神。
刘善明只觉得念头一轻,立刻安定了几分,连忙说道:
“刚才巡山之时,看见水鬼河的对岸,不知何时多出一座巨大的石碑,足有三十几丈高,石碑上写着‘太上道,擅入者死’。”
“什么?三十几丈高的石碑,竟然有这等事儿!”
一听这话,几人皆是一惊,忍不住面面相视,如此巨大的石碑,阳仙的法力也难以包裹,不能撼动,难道这是移山倒海的大神通?
更何况要雕琢成碑,也得需要不少时间,怎会突然冒出来?
并且这立碑之字,太上道,擅入者死,这显然是一座界碑,张玄机这是不走了,要在这里占地为界,开门立户!
与如此强横的魔道为邻,玄真道今后,只怕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也难怪刘生明如此惊慌。
“玄天王被斩杀,遗蜕遁走不见,难道是被张玄机夺取了!”
他们见到玄天王被斩成两截,气机消亡,都以为玄天王死了,但尸体落地就不见了,要么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要么是被人夺取了。
但现在看来,必然是这张玄机,接收了玄天王的一切,还占了这地盘不走了。
“前辈,我们还是去山上看看。”周文殊说道。
“如此也好,走。”玄真子点了点头,几人一起动身,飞檐走壁,出了道宫,快速往山顶去了。
片刻后,几人来到山顶,往水鬼河的方向一看,果然一座巨大的石碑耸立,碑上篆刻的几字,威严傲然,擅入者死。
但仔细一看,这石碑不是雕琢而成,没有雕琢的痕迹,而是以法术凝结。
玄真子几人更加惊愕了,原本以为是搬来一块巨石雕琢,却没想到是直接以法术凝结,要凝结出如此巨碑,这得多大的法力?
“这张玄机的道行,真是深不可测,堪比上古天神!”
几人忍不住惊叹,如此厉害的玄通,只有道书里记载的上古天神才会。
“我们沿途再查看一番,看这张玄机还有没有别的举动。”
周文殊说道,几人沿着水鬼河的方向走,查看对岸的情况,但没走多远,快看又看到一座界碑。
“快看,这里还有一座!”
玄真子在前面领路,一眼看见还有,几人循声看去,皆是惊愕。
如此巨大的石碑,出现一座已是奇闻,却没想到还有第二座,真不知道这张玄机是如何弄出,莫非真是修成了上古天神?
几人继续往前,没走多久,又看见一座巨碑。
虽然前面已经看见了两座,不但没有见惯不怪,反而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昨天还没有,今天就突然出现,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连续弄出三座。
然而他们继续往前查看,很快又发现了一座,继续往前,前面还有,每隔十里左右就是一座,他们一直查看了一百多里,足足有十几座,练成一线。
继续往前,前面还有,几人停住了脚步,彻底惊得愣住了,难道这张玄机,把整块地都用界碑围起来了?
“不过一天之间,竟然出现这么多巨碑,莫非这张玄机真是上古天神?”
几人觉得难以置信,忍不住面面相觑,此事实在太过玄奇,就像那些民间流传的奇闻故事似的,一夜之间就出现了什么神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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