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幸见她失落低沉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说不定世上有适合你修炼的秘籍呢,只是你现在还没有遇到罢了。”
是啊,若是这世界上有能让她修炼内力的秘籍就好了。
谢嫦也思虑着,突然,她反应过来,武幸不是最近日日都在往藏书阁跑么?
说不定藏书阁有让她修炼内力的办法呢?
想到此,她便满含希望的问出口。
武幸一愣,有些为难,从进入藏书阁的方法就可以看出来,藏书阁里的东西不是普通人可以看的,她得先生允许是先生对她的宠溺,可她不能恃宠而骄,将谢嫦也带进去。
于是她不好意思道,“藏书阁内都是机密,我也不敢做主,不如你求先生,让先生帮你在藏书阁找找?”
谢嫦从程砚秋那日给她内功心法的态度就能猜到,程砚秋一定会拒绝,说不定还会再讽刺她一番痴心妄想。
叹了口气,谢嫦不再多想,转而道,“阿武,多谢你来看我开解我,这圣教中,恐怕也只有你一人会记挂我了。”
武幸倒不是记挂她,只是先生既然答应了仙女姐姐让谢嫦来圣教,谢嫦来了就不能总是每日颓废的样子,她要为先生排忧解难,大的事帮不上忙,这种小事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她也挺喜欢仙女姐姐的,帮谢嫦,就是帮先生和仙女姐姐,何乐而不为呢。
想了想,武幸道,“我在教中有个相熟的姐姐,叫江小满,她为人和善,性格温柔,我上圣教以来一直受她照顾,她人很好的,只是今日不在教中,等她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小满姐姐性子好,认识她的几乎就没有讨厌她的,想必谢嫦也能跟她处得来,这样的话,谢嫦在圣教中有了朋友,也不会整日里想些有的没的了。
只有把心态调整好了,日后不管是练蛊还是练武,都能为圣教效力。
这点子道理,武幸还是明白的。
谢嫦闻言也微微笑了,为人和善,性格温柔,应该是和明月姐姐一个类型的女子吧?遂点头道,“好。”
想到秋月慈,谢嫦便又从心底生出几分担忧来,那日她说的畅快做的爽快,全然不顾任何人任何事,如今缓过味来,才想起秋月慈为了她纵火烧了玉楼,也不知明月姐姐她现在可好,有没有受伤?
悄悄念过秋月慈,谢嫦从心底略过这几道思绪,没有表现出来,仍是正常的与武幸谈笑自若。
“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武幸想起今日之练了功,还没有练字,还是要在晚饭前回去把功课做完才好,她可不想看到先生失望的目光。
谢嫦颔首告别,叹了口气道,“我也回住处去了,日日做这无用功,也是白费事。”
两人分别,武幸转头回去先生的院子。
刚到门口,便看到一个粉衣少女站在路边,武幸有些惊喜,相识这么久,这还是江小满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不过随即她有有些担心,这才刚过去几天呢,小满姐姐就下山去采买,来回几个时辰的山路走下来,她的伤还没好全呢。
武幸连忙跑过去,抱住小满的大腿抬头道,“小满姐姐,伤还没好,干嘛出来走动。”
小满莞尔一笑,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递给她一个油纸包裹的长条状物体,道,“天气渐冷,入冬后就没有新鲜山楂了,我答应过你,要给你带糖葫芦的,这次不去,下次想再买可就要等到明年了。”
武幸接过,打开油纸,里面赫然是红彤彤带着澄黄蔗糖包裹的冰糖葫芦,轻轻舔了一口,甜滋滋的感觉流入心间,不禁有些感动。
原来小满姐姐匆匆下山去,就是为了今年内能给我带一支冰糖葫芦回来。
武幸久违的用脑袋在小满的怀里蹭了蹭,撒着娇道,“小满姐姐真好,我最喜欢小满姐姐了!”
小满温柔的笑意在眼底化开,温声道,“这里是先生的住处,我就不多留了,你好好听先生的话,知道么?”
武幸见小满额头已经有了些薄汗,知道小满身子还虚弱,今日强撑着走这么些路还给自己送冰糖葫芦已经很辛苦了,便懂事的点点头,关切道,“那小满姐姐赶紧回去吧,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我会去看你的。”
小满一笑,便摇着单薄的身子在风中远去。
武幸拿着手中今年最后一根的冰糖葫芦,舍不得的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将那酸酸甜甜的滋味一直蔓延到心坎里。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过了寒露便是霜降,过了霜降便是立冬,期盼已久的冬天终于到来了,日子越发寒冷起来。
立冬之后不久,某一日,天空便簌簌的落下零星的雪花来,落在地上很快就渗入地面,消失不见。
现在的天气还不是特别冷,雪花落下便融化了,可还是冻的武幸一双小手紫红发胀,耳朵也是冷的通红。
泛着紫红色的小手伸出,手面向上,掌心便接住了一朵小雪花来,武幸手凉,那雪花过了几瞬才渐渐融化,武幸有些欣喜的露出一抹笑容来,一张嘴,唇边的哈气便形成了白雾。
这还是她第一次摸到雪花,以前不敢,怕生病,怕难受,如今跟在先生身边,她却是什么都不怕了。
武幸惊喜的回头对先生道,“先生,下雪了!”
新历八年的第一场雪来临,程砚秋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絮絮白雪如鸿毛一般轻飘飘的在空中随风飘荡,感叹道,“是啊,下雪了。”
武幸如今的头发已经长到了下巴那么长,因为营养跟上不缺油水的关系,乌黑发亮,柔顺顺滑,可武幸还是舍不得那几条抹额,便另外用发带把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小马尾,抹额还是照常戴着,没了额前碎发的遮掩,白玉抹额在武幸头上越发显眼,也衬的武幸一张小脸,白生生的比那白玉还要白。
端的是肤白如雪。
只是越白,便越衬的眼皮上方那两捋眉毛的清淡,青色的眉毛稀疏到几乎看不见,有些滑稽。
不过小孩子,也不妨事。
等长大了,教教她描眉便罢了。
说起描眉,程砚秋才想到,自己好像是不会这个的,这怎么行呢,在小徒弟面前,自己必须是无所不能的。
于是外人眼中桀骜狂悖笑里藏刀,实则爱洁讲究又有些懒散的程砚秋,便琢磨起了学描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