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漆黑的夜幕之中,房间的门窗齐齐洞开,大股大股的气流自其中喷出,在夜幕之中留下道道痕迹。
房间之中,安奇生皮膜红的晶莹,一条条宛如美玉铸就的血管之中血液流动滚滚。
他的身子不停的颤动着,好似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想要破体而出一般。
咕咚~
某一刻,一声好似大石落入深井之中的声响透体而出。
安奇生身上的红润才缓缓褪去。
睁开眼睛,色彩再现,光芒重来。
安奇生静静体会着,此时,他的体内好似有两颗心脏在同时跳动一般。
胸口跳动一下,血液滚滚流淌,腹部跳动一下,真气越发汹涌。
寻常武者需要十个月方才能凝聚的真气之种,他已经初步凝练出来,只待稍稍培养数日,便算大功告成了。
“真气,气脉.......”
安奇生眸光很亮。
他的体魄非人,战力强横,单纯的真气之种对他的提升极为有限。
因为真气附加的攻击,相比于他本身的气魄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真气之种的凝成,便代表他真正意义上的走上久浮界武道的精华之处了。
气脉的凝聚,才是久浮界武道真正威力的展现。
唯有气脉凝结之后,真气可以透体而出,以自身的真气引动天地灵气,继而爆发出远超真气的破坏力。
诸如慧果的龙象金刚大手印,便是要在体内构架出一道通往手部的真气脉络方才可以施展,龙象金刚身这门横练神功,更是需要周身诸多气脉凝成一个完善运转的小周天方才可以大成。
其他,如薛潮阳的天狼七魔刀,云东流的侠义刀,云唐的惊涛掌,通正阳的天龙游仙步,遮天大手印,寂灭掌,天波横渡法,天象指,幻音拳,破灭刀等等强大武学。
也只有凝练了各自的气脉,方才可以施展。
呼~
这时,随着安奇生一甩袖,人皮卷抛飞出来。
“你,你竟然这才凝练真气之种?”
人皮卷上潦草的字迹显现出其背后意识的震惊。
要知道,它流传世间七百年,得到过它的人不知多少,但真正能看到它的,必然要精神极为强横。
不说神脉初凝,至少也应该是气脉大成了。
这人气息强横,精神强大,但之前居然连真气之种都没有凝聚?
“看来我猜的不错,你对外界的感知很有限。”
安奇生随手捏起这张人皮卷,淡淡说着。
灰暗的房间之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士拿着一张人皮自言自语,说不出的诡异。
“你,有古怪。”
人皮卷之上再度显现出字迹来:
“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无法清晰感知外界,不过,这个状态,纵使能清晰看到外界,又如何呢?”
字达其意。
从其上的文字之中,安奇生似乎能察觉到这张人皮卷之后的落寞,不甘。
七百年宛如牢狱一般被封锁在人皮卷之中,任由一个人的精神如何强大,都会产生种种负面情绪。
这人皮卷没有癫狂,安奇生已经颇为佩服了。
“你的这门摩天转轮法的确精妙。”
安奇生话音一转,说起来摩天转轮法。
人皮卷之上的那门武功的确非同凡响,其能凝聚的真气居然都不是一种,而是六种,而任何一种都可以达到巅峰状态。
比起同等级的天一夺灵经来说,多了五次试错的机会。
这很难得。
“精妙?只是精妙吗?”
人皮卷回应:
“我此门神功大成之日,必然天下无敌!若你能寻到我的摩天转轮,便是兵主再现,也未必不能够抗衡。”
“未必不能够.......看来你对八大兵主的敬畏,七百年都没有消磨掉。”
安奇生微微摇头。
连狠话都放的如此没有底气,那兵主到底强横到什么程度?
“敬畏?哈哈哈!何止是敬畏?简直是刻骨铭心的恐惧!”
人皮卷之上,字迹有些冰凉:
“你没有尝试过千刀万剐,连你精神都被凌迟的滋味,如何能知晓本座的心情?”
人皮卷之中的意识并不掩盖自己的恐惧。
直面恐惧,才是消磨恐惧最好的办法。
“的确如此。”
安奇生表示赞同,转而道:
“那我若是告诉你,有人拼死一尊兵主,你怎么看?”
“不可能!怎么可能!”
人皮卷一震,其上字迹‘唰唰’浮现:
“谁?谁能拼死兵主?哪一尊兵主?怎么拼死的?你告诉我,是谁办下如此惊天之举?!”
人皮卷上的字迹十分震惊,似乎打破了他的认知一般。
‘看来数万年以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那黄甫,是如何办到的?’
‘天人望气术?’
安奇生手捋胡须,眸光闪烁。
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一个误区。
他从黄甫此时的表现之上,不免的将他看轻了,以此时之表现,去定义未来的黄甫,是不正确的。
连胯下之辱都能忍受的韩信,若无其后之事迹,只看爬行胯下之时,岂非也只是个胆小懦弱的废物?
但胯下之辱是他,未来十面埋伏困死霸王的,同样是他。
“你,你告诉我!是谁?哪一位兵主?”
人皮卷在掌心蠕动着,打断安奇生的思绪。
“你想知道,拿摩天转轮法的完整秘籍来换。”
安奇生淡淡回应。
人皮卷立马陷入沉寂。
安奇生也不在意,随手收起人皮卷。
他对于这门摩天转轮法虽然有兴趣,但却不一定要人皮卷主动说出来。
虽然没有入梦过羊皮卷,但以他作为媒介,或许可以一窥七百年前的大摩天的记忆。
呼~
他起身下床走出门去,此时漆黑渐去,红日将升未升。
安阳府之中已经亮起缕缕炊烟。
但他的视线却并不在安阳府。
极目眺望,将亮未亮的天幕尽头,隐隐有黑煞之气鼓荡,似乎风雨欲来。
“风雨欲来,却不知来的又是何方神圣了......”
安奇生负手而立,两鬓白发在夜风之中微微扬起。
真气凝成之后,并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但有了真气,催动万运望气术却越发的随心所欲了。
.......
青州。
是大丰诸多大州中最为繁华的州府之一,其东靠华衍山脉,其中矿脉繁多,中地平原万万顷,既能种田,又能养马。
大龙江,长晋江沿诸州府而来,环绕青州而过,在青州南部入海。
水产丰富,码头之中又有他国商船往来。
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青州之地的富裕。
通往东林府的官道之上,过往行商熙熙攘攘,还有提刀挎剑的镖局镖头押着货物默不作声。
踏踏踏~
阵阵清脆的马蹄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镖局的镖头回首望去,只见一排红色的高头大马走来。
那些马肩高九尺,通体赤红,鬃毛飘扬无有一丝杂色,踏行之间宛如火焰燃烧,缓慢踱步,便抵得上普通马匹的小跑了。
“蛟马!六匹蛟马拉车!”
过往的行商一下都惊了。
蛟马虽然不如一些异兽来的稀奇,但价值也是奇高,等闲人家莫说是买,便是养也是养不起的。
与普通马不同,蛟马不但吃草,而且还吃肉。
一匹蛟马的口粮,足以让一户中等人家破产了。
这样的豪华,如何不让众人不侧目。
“这,这是上等的蛟马!”
镖局之中的一个老镖头瞳孔一缩。
蛟马也是有三六九等的,上等蛟马与下等蛟马的价值差距,比起普通马与千里马的差距还要巨大。
一匹上等蛟马,足以比得上二十匹普通蛟马了!
,便是他们整个镖局数百镖师奔波一辈子,也万万是买不起这六匹蛟马之中任一一匹的!
六匹蛟马并肩而行,拉着一家紫黑色的马车,徐徐而来间,过往行商纷纷退避,生怕惊扰了这些大人物。
那镖局的老镖头更是面色一紧,拉着车让到了一边。
“青州府还有多远?”
马车之中,传来一声淡淡的青年男声。
驾车的中年汉子闻言神色恭谨:“回圣子,已然不远了!”
圣子?!
镖局之中一直注视着这里的那位老镖头听到这个称呼先是一愣,随即心脏狂跳。
圣子?
全天下,唯有一个地方有这样的称呼。
那就是六狱魔宗!
这马车中人,竟然是六狱魔宗的圣子?
念头转动刹那,那老镖头的冷汗就流了下来,目露惊恐。
他想要转身就逃,又不敢,一时间拉着自己的马匹停在道旁,动都不敢动。
“断云龙可曾留下信号?”
马车中人淡淡问道。
“回圣子,不曾发现断师兄留下的信号。”
车夫面色一紧。
“呵呵。”
马车中人轻轻一笑:
“看来气脉凝成之后,这位断师兄又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车夫闭口不言。
“走吧,别让人都等急了。”
车帘翻起间,一双幽深的眸光扫过道旁面色变化的一众行人,语气平淡:
“倒是忘了道旁有人了,动作都干净点。”
“不好!”
镖局之中那老镖头心中狂跳,终于忍不住了:
“圣子,圣子大人饶命!”
“什么圣子?”
其余的镖头先是一愣,看看着老镖头苍白的脸色,一下回想起了什么。
“是!”
但不等他们有任何动作。
一声整齐划一的回应声中,如瀑刀林滚滚而来,淹没了所有惨叫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