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目前来看似乎还不是时候!”基路杰自言自语着,突然转身将箭矢对向另一个方向,就在那里平子正一脸悠闲地把玩着自己的斩魄刀。
“果然,释放了始解就几乎没什么办法好好隐藏自己的气息了,毕竟我可不是蝶冢那样的变态。”
平子用手指勾着刀柄末端的圆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还是有些可惜,如果能轻轻松松地解决掉你那就再好不过了,现在的话,事情麻烦多了,不是吗?”
“其实并不复杂。”基路杰语气平静地反驳道:“在这个距离你能躲开我的箭矢吗?你可以赌赌看,死神。”
“赌赌看?我可做不出那种事来。”平子说着,手指轻动,手上的斩魄刀突然缓缓旋转起来。
与此同时,基路杰眼中的世界渐渐扭曲起来,近在支持的平子在他眼中好像一副正在融化的油画,整个人上下颠倒起来,他的脚步甚至颤抖了一下,那眩晕的感觉令他有种想吐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不再相信自己眼睛的的感觉?一个弓箭手如果不再相信自己的双眼,那么还能自信地松开弓弦吗?”
是的,如果不相信自己的双眼,又怎么能自信地射出箭矢?
基路杰很想自信,但面对眼前这一片混乱,他实在是没法心安理得地发动已经蓄势许久的攻击。
“我的斩魄刀——逆抚,能将看见的东西上下左右前后翻转,要适应并战斗是不可能的。”平子得意地继续说道:“头很晕吧?对了,最近练习之后说话也能让人听起来是反过来的就是了。”
是的,能让基路杰如此犹豫的不仅仅是眼里的眩晕,更是在视觉里,平子颠倒的形象明明在眼前,可是听觉中对方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同时,这个人说出来的话还是倒着的,光是弄清对方所表达的意思就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不过也因此他知晓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简单来说,他现在正所处在一个视觉和听觉上都上下左右前后颠倒的世界,他眼中正上下颠倒站在他面前的人,现实中可能正站在他背后。
可是声音却是从身后传来的,这似乎进入了一个矛盾,这要么是眼前这个死神隐瞒了其斩魄刀的一部分能力,要么就是他可以控制斩魄刀能力发动的程度,基路杰更倾向于后者。
也就是说,平子可能现在就站在他面前,只是发动了视觉上的上下颠倒,以及听觉上前后颠倒的能力。
亦或者对方真的在他身后,发动了视觉上前后上下颠倒的能力,但是却没有发动听觉上颠倒的能力。
这样想来,对方会‘好心’地告诉他逆抚的能力,实际上也是在对他的内心施展语言的幻术,在他心中播下难以拔除的怀疑的种子。
是的,对很多斩魄刀来说,隐藏其能力都会是不错的选择,但对于像逆抚这类可以称得上是玩弄人心,更偏向于战术的斩魄刀来说,有时候将其能力全盘托出反而才能发挥出它全部的力量。
平子依旧用手指旋转着逆抚,迈着从容的步伐一步步朝左边移动。
只是在基路杰眼里,对方则是颠倒着身形,朝右边在移动。他想要用弓箭追着平子的脚步,但想起对方所说的话,手不由得颤抖却不知是相信自己的双眼去追踪那人影,还是揣测对手的心理,去瞄向空无一人的左边。
“很头疼吧,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这样就不用做这么艰难的选择了。”平子继续挖苦道,这次他没有颠倒声音的次序和方向。
基路杰几乎下意识地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平子先前的话不断在脑海回荡,他又迅速瞄准其人影所在的方向,如此往复,他依然是失去了方寸。
平子轻笑着,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突然,他目光一凌,手里的逆抚停止旋转,猛地直刺向基路杰。
这时的基路杰也顿时醒悟过来,现在的情况不管他信不信任自己的双眼,不管他是否能揣测对敌人的心思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就是对方想要他做的。
他不能去相信,不能去揣测,因为哪怕信任对一次,揣测对一次,考验还是会接踵而至,总会有一刹那,他所相信的,他所揣测的会变成致命的错误。
他需要找到不受平子干扰的,应对对方的方式,哪怕需要为此冒险,都好过小心翼翼地去看、去想、去一次次挑战自己的心跳。
他要把这场对决的胜负交给思维以外的东西,就当平子所说的是对的好了,他已经陷入到了幻觉的世界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所有的一切都陷入到了幻觉之中。
比如……,痛觉,也可以说是人与生俱来对危险最简单直接的反馈,如果这对身体来说,是最后防御屏障的对于死亡的戒备都失效的话,那么死亡也就注定是他的结局了。
基路杰选择把战胜死亡的最后一份信任,交给痛觉、交给最贴近死亡本身的存在。
他不再左右试图找寻平子真身的位置,双眼直视前方,双手握着灵子长剑,仿佛放弃了抵抗。
只是他身体浮现出黑色的纹路,静血装全力启动,不管是左边冲来的颠倒的人影,还是右边利刃破风的声音,他都当做完全不存在。
他会把注意力、精神乃至对胜利的渴望,全部都寄托于痛觉产生后身体的反应,如果敌人无法一击将他击溃,那么就轮到他发起反攻了!
终于,那锋利的刀刃碰触到了他的脖颈,那冰冷的触觉出现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只是等到他挥剑反击之时,伤口热辣辣的疼痛感已经掩盖了那一瞬的冰冷。
是左边!基路杰无比坚定地挥剑横扫而去,即使在他的眼中那里空无一物,但他却没有丝毫犹豫!
右边的人影从眼前略过,但基路杰丝毫没有在意,他注意到左边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缓缓飘下一个布片。
这是一个讯号,他刚刚真的碰触到了平子,只是似乎并没有造成让对手感到麻烦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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