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爱读 > 冬天里的萤火虫 > 三百零七、锥印

王童听到打闹声和尖叫声,从床上坐起来,默默地打开抽屉,将父母的照片取了出来。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将地板和床面照射成一片银白色。她用指尖轻轻地抚过父母的脸,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落下来,落在塑封过的照片上,发出一阵极轻微的“滴答”声。

再过一个月就是十七岁的生日了,去年这个时候,除了偶尔和陈智因为林夕瑶弄的不愉快,大部分时间都是无忧无虑的。如今短短一年过去,已是人相隔、事过境迁。

王宝宝的死因现在已经非常明确,就是因为赵文柏隐瞒病情,导致治疗延误。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赵文柏给她吃的药,导致她最后心脏衰竭死亡。并且在死亡前不久,赵就有预谋的给她注射了大量肉毒素,为了掩盖他的罪恶,企图把死因推到美容院头上。

一想到王宝宝死后赵文柏给她看视频,欺骗她在没有经过检验就马上火化了尸体,她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床头放着一把一尺多长的锥子,尖尖的头很锋利,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她将它拿起来,朝前面狠狠地戳了好几下,直到感到胳膊有些累了才停下来。

拿起锥子藏在身后,推开房间的门。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墨黑走到赵文柏的房间门口。屋里静悄悄的,他应该已经睡了,是和方筱榆一起睡的。

一想到这两个狗男女分别对父母下手,入侵了自己的家庭,现在以男主人和女主饶身份霸占了父母的房间,她就感觉一股怒火从腹里窜上来,直往嗓子眼里冲。

她想上去敲门,趁他们把门打开的刹那,一把将锥子戳进他们的胸膛。

但是手刚刚放到门上的刹那间,她又停住了。

智了,这件事非常复杂,那些身份背景神秘莫测的和尚都卷进来了,没有那么简单。

假如她杀了他们,明早晨警车声就会呼啸而来。她会被带进警局,最后以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这辈子就完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垂落下来,手上的锥子一不心挂到了门,发出“咔”的一声。

她被吓坏了,赶紧拿好锥子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扉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万一刚才被赵文柏看见了会怎么样?简直不敢想象!他一定会赶走她,即使不赶走他,也会从多方面对她进行监控,令她完全失去行动自由。

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一点,再过几个时,就通大亮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放下锥子,脱掉鞋回到床上,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早晨七点,闹钟按时响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想起半夜的行为,心不禁“砰砰”狂跳起来。

万一门上留下刮痕被赵文柏发现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迫不及待的穿上鞋,装作要下楼的样子,来不及洗漱就走到赵文柏房间门口。

门依然紧闭着,她走过去,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瞥了一眼。门上的确有一个一毫米左右的孔,是被锥子碰到后留下的。

怎么办?她站在原地思来想去,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最后灵机一动,想起她前两做风铃时用的褐色粘胶。于是跑回房间,翻箱倒柜一番,将那管粘胶找出来,挤了一点出来,粘在手指上。又蹑手蹑脚地走到赵文柏门口,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粘胶抹在了那个孔上,又用手指用力地来回搓了几下。孔看不到了,粘胶和门的颜色基本吻合,一切看起来衣无缝。

做完这一切,她满意地回到房间,刷好牙、洗完脸,换了一件黑色t恤衫和牛仔短裤,背上背包,戴上太阳帽,就准备出发了。

这时赵文柏的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方筱榆睡眼朦胧地走出来。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衣,看上去娇迷人。雪白的脖子,黑亮的长发,就像中国油画中的美丽少女。生孩子仅仅三个多月,但似乎没有给她造成任何的破坏。

“方阿姨,你这么早就起来了。”王童摆出一副笑脸,声地和方筱榆打招呼,顺便瞟了一眼用浴巾盖住下半身正在熟睡的赵文柏。

方筱榆笑了笑,:“是啊,你每都这么早出去,军训快结束了吗?”

“还有几就结束了,赵叔叔还在睡呀?”

“是啊,他昨晚上很晚才从公司回来,太累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好的,那我先走了,方阿姨再见!”

王童完,迈开脚步朝楼下走去。

走到葡萄架附近,男工人老张正在浇水。

看到她下来,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更不要和她打招呼。

“总有一,我要把你们全部赶出去!”王童暗暗发着誓,故作轻松毫不理会地走过去,

到了马路边,她打了一台车,和往常一样,来到新的校区门口。

陈智已经站在门口的大槐树下等她,他和她一样穿着一件黑色t恤,下面穿了一件灰色的牛仔长裤,脚上还穿着那双黑红相间的运动鞋。

“童!”陈智看到她,马上走过来,帮她拿起书包,又拿起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汗。

“哇,外面好热!”王童用手扇了扇风,朝校区里面看了一眼,有些新生已经在操场开始做俯卧撑了,看上去热火朝。

“今的确很热,教官为了防止大家中暑,要提前结束军训。另外,还有好东西吃哦!”

陈智完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饭盒,里面装着两只糯米鸡,还有两杯自磨的豆浆。

“是陈姨做的吗?”王童问。

“是的,我让她每早上做好我们两个的早餐,由我带到学校给你吃。”

陈智着将一只糯米鸡塞到王童手里,王童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一边吃着,一边“吧嗒吧嗒”地掉起眼泪来。

“怎么又哭了?”陈智问。

“以前……以前都是我带吃的给你,现在却是你带吃的给我,想想觉得好可怜!”

陈智:“哦,没关系,谁叫命运把我们一开始就紧紧地绑到了一起了呢?”

“那两个狗男女,昨晚上睡到一起了,就睡在我父母的房间。我半夜恨不得拿锥子去杀他们,但是想起你要我冷静,我只能忍住了。”

“这样是对的。”陈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吞不下这口气也要吞,不然就会打草惊蛇,让一切前功尽弃。即使你杀了他们,也未必能拿回财产。我们需要从长计议,要用一些手段逼他们把钱吐出来。”

王童:“可是能有什么手段呢?我们两个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跟他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