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青:“你看看你看看,这老太太,她非我家冬梅偷厨房的大闸蟹放进口袋。我没有,她一定要检查她的口袋。”
徐母:“我就是看见了,我亲眼看见的,她从厨房鬼鬼祟祟地拿了一只大螃蟹出来,用塑料袋装着,放进了她的上衣口袋里。”
张冬梅把厚睡衣的上衣口袋死劲拍了拍:“那你来检查啊,看我身上有没有?”
徐母:“是其他衣服,你刚刚穿的不是这件衣服。”
王童:“奶奶,您是不是弄错了?就算她想吃个螃蟹什么的,也算不上偷。我们家在这方面是很开放的,可不想被别人气,连个螃蟹都不准工人吃。”
陈桂青一听,洋洋得意地冷哼一声:“我就吧,夫人和姐可不像你这么气。就算我们家冬梅在夫人家想吃个螃蟹什么的,夫人也会让她吃个够,何况我们家冬梅根本就没有拿。”
这时徐伯走出来,:“姐,您下次把老太太看紧一点,她经常没事就到厨房来巡逻。只要看到哪个工人吃个鸡腿,或是啃个蹄髈,她就会骂人家。我在徐家这么多年了,董事长在世的时候,和夫人都对我们这些打工的好的不得了。我们一个个对王家忠心耿耿,这大过年的,大家吃好一点也没什么。”
王童:“哦,对不起呀徐伯,我奶奶她因为我爸的事受了很严重的刺激,您不要跟她计较了。”
“这个我们都懂,董事长英年早逝,他生前对我好的不得了,视我为他的心腹。可是想不到,他的母亲会这么喜欢跟我一家人过不去。要不这样好了,我明就订票,送他们回去算了。本来是打算过完初七再走的,但现在看来是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徐伯一边一边抹着眼泪,最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徐母看到他哭,叫骂起来:“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一家在这里没干什么好事。我儿子若活着,一定让他开除你们。”
徐伯气得脸色发白,:“你……我懒得跟你,你这个疯婆子,你根本不知道我跟董事长是什么关系。我姓徐,跟董事长是本家,他在这个家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什么隐私活都是我帮他去做。”
这时王宝宝走了下来,徐伯发现自己错话了,赶紧闭嘴了。
“你们又在吵什么?都十点多了,为了一个螃蟹在这里吵架,你们是不是疯了?”
徐伯:“夫人,老太太她……唉,我都不知道怎么,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在这里做不长了。呜呜,不是我想离开,您对我们大家这么好,我们都不愿意离开这里。可是,自从老太太来了之后,处处跟我们过不去,我们实在是有点……”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你没有错。冬梅你过来,你喜欢吃螃蟹是吧?这里有两千块,拿去买,想吃多少吃多少。她的话你们不用计较,安心在这里做就是了。另外,童一个人看她是不够的,老徐你再安排个人手,专门看住她,不要再允许她到厨房来。”
王宝宝完,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一沓子人民币递给冬梅。冬梅见了,顿时喜出望外地飞奔过来,接过钱,了声“谢谢夫人”,就往她和徐虎的房间里跑去了。
“就这样吧,我不希望下次再看到你们吵架。”
徐伯忙不迭地点头哈腰着:“对不起夫人,让您受惊了。当家的,还不快帮夫裙杯水过来。”
“好叻!”陈桂青马上倒了一杯热茶出来,双手奉到王宝宝面前,“夫人,您可别气了,快喝点茶。这是我从老家特意带过来的米茶,可香着呢,喝完有助于消化,还下火。”
“茶我不喝了,你们都歇着去吧!”
王宝宝完,转身朝楼上走去,其他工人也都散了。
徐伯和陈桂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欢喜地地进房间去了。
躺在徐虎身边的张冬梅这时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包住的东西。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只粗碗口那么大的螃蟹。她掰下一个粗粗的钳子,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
“奶奶,我们回去吧!”王童看了看身边一直发呆的徐母,挽住她的胳膊,轻轻地。
“哦,回去,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徐母惊醒过来,一边念叨着,任由王童搀扶着往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王童脱掉外套躺下了,徐母依然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粉红色的墙面出神。
“奶奶,您怎么了?”王童问。
“童童,我不想呆在这里,你让我走吧,我想回到筱榆身边去。在那里我才有家的感觉,在这里简直像坐牢一样,人人都不喜欢我,讨厌我,欺负我。你妈妈也讨厌我,她只是为了气筱榆,才把我绑在这里。我在这里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我必须回去。”
“奶奶,您只是还不习惯罢了,这里挺好的,吃住不愁,住的房子也够大。只要您不要再去厨房惹那些工人,他们也不会讨厌您、欺负您,知道吗?我妈了,明会专门派一个工人来服侍您,您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喜欢玩什么,尽管告诉她就好了。”
“不!”徐母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没有用的,那些佣人一看你不在,就会想方设法欺负我这个老太婆。这些人坏的狠,他们知道你妈妈压根不想让我住在这里,只是把我当成气筱榆的棋子,所以他们才敢那样对我。你妈跟他们是狼狈为奸,故意偏向他们那一边,让他们更加有恃无恐。”
王童听完,惊讶地:“奶奶,您没有糊涂吧?我怎么听起来特别有条理?我妈故意偏向那些人您都能看出来,您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唉,我有时候什么都知道,有时候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了你爸呢,这两怎么都没有看到他?现在不是在过年吗,他又去公司加班了还是去外地出差了?”
“您是……赵……”王童疑惑地问。
“我知道了,你妈那个恶毒的女人,连过年都不想让你爸好好休息几。她简直比旧社会的地主还狠,旧社会的地主好歹会让人过年休息几,她这一都不让你爸爸休息,我恨不得用这把老命跟她拼了!”
徐母完气的站了起来,青筋毕露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好像恨不得把王宝宝碎尸万段。
“唉!”王童叹息一声,刚刚夸她很有条理什么都知道,结果过了几秒钟又这样了。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徐母念叨了半,最后终于躺下了。王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于是就把灯关掉了。
睡到凌晨两点多,徐母又起来了,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王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想点什么,但实在太累了,最后什么也没有又睡着了。
徐母走了半,最后终于躺下了。
可是等亮的时候,王童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