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也没办法,毕竟早先就签订了半年的合同,如今确实到了续合同的时候,那租金是增是减,自然得听房东的意思。毕竟,谁让他们觉得这小楼好,一时半刻没准备挪窝呢。谁让他们至今没有买到合适的店铺呢。
没有自己的地,不能当家做主,可不得受人的闲气么。
长乐就派了掌柜的去和李明钊谈下半年的租金。若是可以,他都想让掌柜的直接把接下来三五年的租赁事宜都谈好,这样也省的每半年就得和那人打交道,也忒得磨人的耐性。
结果,别说之后几年的租金没谈下来了,就是后半年的租金,也没谈下来。
李明钊觉得只派一个掌柜的和他这房东谈租金,那是侮辱他。
这是啥意思,这不明摆着让长乐“自投罗网”么?
可长乐想见这人么?
不想!不要!但愿一辈子都见不到!
要说两人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可长乐每每想起被人辱没的事情就不舒坦。那事情没有随着她的年岁的增长,从脑海里淡化,反倒印象愈发深刻了。她也没有随着长大,对那事情看开,小姑娘对那种事情很少有人能看得开。所以每次听到李明钊的名字,长乐就不由的蹙眉头,长此以往,她对李明钊有好印象才是见了鬼。
平衡躲都来不及的人,还想让她凑上去和他谈论房租,若这真是自己的买卖,长乐就想关门不甘了。
偏这根本不是她自己的生意,而是他们姑侄三个的。她和小鱼儿在其中投入的精力最少,觉得这店铺无关紧要,可小姑姑却投入了许许多多的精力在其中。
之前准备开这家分店时,长乐更是见到小姑姑为了新店的布置,和各色货物的铺排所下的心思。小姑姑琢磨这些事情琢磨到晚上,有时候担心这边生意不好,甚至晚上还会失眠。
如今这铺子开起来,生意红火,客来如云,先不说她贸然关了有多可惜,先就白搭了小姑姑的心血。
而小根骨已经订了亲,说不得再过两三年就会成亲。
她虽然是个小姑娘,对成亲的事情也不太懂。但和婶婶参加了几场婚礼后,她也知晓姑娘家都是嫁妆越丰厚,才越能让人高看一眼,以后到了婆家才会有好日子过。
嫁妆丰厚是个什么概念?那是田产铺子,庄子宅子,银子什么的样样不能缺,且要越多越好。
这河州的铺子虽然不金贵,但每月也有几百两银子的进账,一年平均下来也有几千两。有这几千两银子,小姑姑手上就宽绰许多,日常就是吃用好些,也不会受别人的拿捏。
是的,按照长乐的意思,这胭脂铺子之后就要给小姑姑做嫁妆,要全部转到小姑姑的名下去。这事情她都和小鱼儿说好了,所以如今从其量她们只是打工的,而这店铺是小姑姑的……既然如此,这店铺就更应该好好经营,且不能让生意惨淡了,更不能有因为些许房租的争执,就把生意停了。
越想越觉得李明钊那里还真的去一趟,所以长乐别扭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不想去,又不得不去。心里很是不得劲,也只有借着调侃糊弄小鱼儿,得了一二乐子,这心里才好受许多。
不说长乐和小鱼儿如何,只说等瑾娘带着两个小的到了翠柏苑,就听翠柏苑中哭声震天。
声音是从婴儿房那里传出来的,仔细听长绮的声音尖细,刺得人耳朵疼,而长洲和长晖嗓音高亢嘹亮,声音震得人耳膜疼。
瑾娘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三个小魔星啊,肯定是没睡够没吵醒了,如今在闹脾气呢。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长乐和小鱼儿已经心疼的不得了。姐妹两个松开瑾娘的手,和瑾娘打了声招呼,然后手牵着手就去了婴儿房。
还没等长乐和小鱼儿走进婴儿房,就见奶娘们如临大敌的抱着三个小主子出来了。
而长安、宿轩、板儿和魏庆耀一脸尴尬的看着三个小不点,一边嘀咕他们人笑笑的,嗓门倒时高,这哭声震天,震得他们耳膜生疼。
至于长平和宿征这俩不靠谱的,那管孩子哭不哭啊。两人一惊一乍的在旁边说着他们的新发现,“长洲和长晖怎么长的不一样?”“长晖和长绮才像是一母同胞。”“哎呀呀,长绮耳朵后边还有一颗小红痣。”“得啦,这三个可好区分了,虽然是三胞胎,可也不用担心认错人了。”毕竟长洲长的浓眉大眼,和另外两个秀气的长相不一样。而长得像的两个,一男一女,小姑娘而后还有红痣,那再是不会认错人了。
长乐和小鱼儿走近,三胞胎看见他们,赶紧伸手让抱。
长绮可委屈死了,“姐姐”“姐姐”的叫着,奶声奶气,委屈巴巴,可把长乐和小鱼儿委屈坏了。
因而两人本来准备去抱长晖的动作一顿,齐齐转向长绮,最后由长乐抱住长绮,轻言细语的哄着,“我们长绮不怕啊,那都是哥哥。哥哥们从京城来看绮儿了,我们绮儿给哥哥们个面子,给他们笑一笑好不好?”
长绮如今还不到一岁,简单的话还不会说,只会叫“姐姐”“娘娘”“爹爹”“哥哥”,当然,后边两个称呼她们喊不轻,叫爹爹就是“哒哒”,叫哥哥就是“嘎嘎”,反正怎么听都不对就是了。
但这不碍事,家里人觉得是称呼他们的就行。反正每次长绮几个这么叫时,徐二郎和荣哥儿都应的很畅快。
却说如今,长绮趴在长乐肩膀上,叫着“姐姐”,一边叫一边“哭”,可把长乐心疼坏了。
长洲和长晖见状,也要往上扑,可长乐抱一个已经觉得费劲,那里还抱得住两个,最后,小鱼儿终究是把长晖抱在手里。嬷嬷们不放心,还得小心的在一边扶着,但就这么着,小祖宗们也不愿意他们抱。
只剩下长洲还在嬷嬷手中,这孩子许是觉得委屈了,就咬着手指头,扁扁嘴巴想哭。这时候瑾娘也走过来了小家伙眼睛一亮,喊了声“娘”。
瑾娘伸手抱过他,小家伙抽噎两声,趴在她肩膀上打了个哈欠,又迷糊了。
长平见状就戳了戳长洲鼓鼓的腮帮子,“嘿,醒醒我是你二哥。嗨,长洲,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床啊。”
长洲扭了扭肥屁股,将脑袋埋在瑾娘颈窝处,不吭气,一会儿就睡着了。
旁边几个见了都笑,“这也太嗜睡了。”
可不是,小家伙每天要睡八九个时辰,清醒的时间倒是有限。不过这也挺好,孩子么,多睡睡还能长个,大人也能消停点,再没有不好的。
长洲睡着了,长晖和长绮倒是精神了。
两个小家伙还没见过这么多哥哥,等过了最初的瞌睡劲儿后,就抬着脑袋,睁着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
先看过板儿,再看长安长平,再看魏庆耀和宿征,随即又看向宿轩。
看来看去,许是觉得害羞了,嘴唇一抿嘿嘿一笑,又趴到长乐和小鱼儿怀中。
这个萌呆的劲儿,这个可人疼的模样啊,可把几个少年稀罕坏了。
宿征在一旁激动的摩拳擦掌,真恨不能抱一个回自家才好。可想想家中也就比这两略大几个月的弟弟,宿征激动火热的心情瞬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得,登时就凉了半截。
小娃娃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可恨了。尤其是他家那个小弟,天天从早哭到晚,从刚出生哭到一周岁,天天吵得人耳朵疼。也就是如今好些了,不用人整天颠着抱着哄了,可想起以前那些苦难的日子,真是想鞠一把辛酸泪。
你说,都是从肚子里爬出来的宝宝,怎么有的就是贴心的小天使,有的就是磨人的混账恶棍呢?
宿征愤愤不平的吐槽,“婶婶你不知道,我家的宿添从小就人嫌狗憎的。他从生下来就没日没夜的哭,丁点大小的人,你说他哪来的那么大精力?原本以为哭几个月就好了,再不济等我们从河州回去他就消停了,结果呢,等哭满了一周岁,他才安生。这一年啊,婶婶你都不知道我们一家子是怎么过的,那真是恨不能天天在耳朵里塞上棉花团才好。我和哥哥们还好,还要读书,并不是每天在家。可娘和爹就惨了。尤其是爹,白天要去衙门,晚上被哭闹的睡不着,第二天盯着黑眼圈出门,整整一年啊,我爹都被人取笑死了。”
自家的兄弟天天哭不停,而这三个小娃,乖巧的什么似得。虽然“起床气”有点大,但也挺好哄的,没见婶婶和长乐她们拍拍抱抱,三个小的就睡得睡,笑的笑,简直美好的像是小天使。
不对比伤害还没那么大,一对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宿征说的好笑,瑾娘和长乐、小鱼儿也确实忍俊不禁笑开了。就没见过谁说自家亲兄弟是“人嫌狗憎”的,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这话真该让宿迁和宿夫人过来听听,相信回家绝对打劈了宿征。
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他弟弟,他这嫌弃的口气,啧,听宿夫人说,之前宿征小时候也哭闹的厉害,可他们也没见他扔掉。如今宿添也这样在,只能说遗传真是个可怕的因素。所以,问题不在孩子身上,且别打着丢孩子的主意了。
说说笑笑的,几个少年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三胞胎身上。
长洲已经睡熟了,瑾娘将她交到奶嬷嬷手中,由奶嬷嬷抱到婴儿房去睡觉。至于长晖和长绮,正精神呢。
俩孩子还不满一岁,可已经会零碎的往外蹦几个称呼了,至于走路,倒是还不会。可放在地上让他们扶着凳子,长晖也能站稳,倒是长绮,站那儿人一松手,她就摔个屁股蹲。摔疼了也不哭,反倒龇着没牙的小嘴嘻嘻笑,那模样哦,真是暖死个人。
长平和宿征见状愈发喜爱,两人逗弄着长绮玩,宿征愈发想将长绮抱回自家了。
就说让娘生个妹妹么,结果娘偏生了个弟弟出来。若是妹妹,不管她怎么哭怎么闹他都不嫌弃。话说回来,妹妹这种讨喜的生物,肯定不会昼夜不定的闹腾。倒是弟弟,……还是丢了吧。
几个少年来了徐府真是半点不带客气的,吃吃喝喝睡睡的,怎么自在怎么来。
的那个下午几人午休起来,宿征就想去街上逛。
他们上次来时,也是当天下午就去街上了。他记得河州街头有一处地方设了擂台,是生死台,两方如有仇恨,就签订协议上去打一顿,死活不论,事后也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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