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糕呀,这还是昨晚赵康叫人从宫里拿来的,因为蟹黄酥和眉毛酥吃了,这糕就吃不下,放到现在,她这才吃了一块!
希宁不动声色地说:护法,去厨房叫人下一碗牛肉汤面过来,多切点牛肉。
吴绝也看出来:你倒是好口福,这牛肉才得的。说罢就出去了。其实这牛肉他们是想吃就吃,趁着冬天冰天雪地全都冻着。
一听到有那么多好吃的,柳玉郎把海棠糕放下,不要糕点吃多了,其他东西吃不下。
幸好放下了,果然那小寡妇家算是富裕,这牛肉也是稀罕的。
柳玉郎赶紧又喝了二口雀舌,去去嘴里的腻,等会儿可以吃大鱼大肉。
看着这个家伙没出息样,跑过来,肯定是小寡妇家里住不下去了。希宁想尽快打发了好商量事:听说你之前被端王请去做客,随后去了城西刘寡妇家里,住得好好的也就没去找你。原本你不来,也打算去找你,正好有事。
什么事?柳玉郎没想到,她居然对他行踪那么了解。
哦,对了,端王也就是之前三皇子的门客说了,小师妹让他们好好招待自己,所以给了他两个美姬作伴,小师妹是懂他的。想想这两个美人,那真是千娇百媚,刘寡妇哪怕还行,可相比这两个能掐出水来的美人,还是差远了。
希宁于是开始胡诌起来:圣上刚下达口谕,要悬壶门参加大年夜的筵席,你身为掌门,当然要出席。
那么好的事?柳玉郎满是惊喜:那去呀,是不是到时还能见到圣颜?
是的,当然可以见到。希宁笑眯眯地,让所有人感觉这平实无华的笑容却带着小狐狸般的狡诈。
柳玉郎顿时心里没了底:圣上怎么会想到我们?
希宁依旧笑眯眯地回答:当然是提防筵席上有人下毒,或者逼宫造反啥的。
柳玉郎……
不能去!这是第一反应,柳玉郎露出谄媚地笑容:那个,我就不去了吧。
希宁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可是掌门,怎么可以不去?我和护法不去可以,可你是掌门,代表着悬壶门。
又在作妖了,刚才口谕可是说了让希宁过去。赵康和郭思远相互看了看,不做声地继续看戏。
他算哪门子的掌门,这个掌门就是捡来的。原本是想要悬壶门留下的宝藏,可命没了要宝藏有什么用。比较起来,还不如答应了刘寡妇,过过小日子。
就听到希宁还不嫌乱地继续说:原本就打算好,我和护法找到大师兄,大师兄作为掌门参加筵席,我和护法就回总舵了。大师兄尽管放心,二师兄会在宫里照拂你的,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大师兄是打算埋在总舵里,还是运回山里旧址,和前掌门埋一块?
居然要他交代后事了,除了越发不安的柳玉郎,赵和郭都憋着笑。….
希宁索性就加大料,说个清楚:这是圣命,不得不去。大师兄,等去了后,千万要小心谨慎,一个不小心说错一句话,轻则杖罚下狱,重则砍头。要不你去之前,我给你吃点哑药,就说生病刚愈,喉咙肿胀,发不出声。
柳玉郎苦笑,他可是悬壶门的,而且正值壮年,还生病发不出声,骗鬼去吧。
赵康索性扯扯远:还有大师兄的名字不行,皇后的名字里带着玉字。
啥意思?柳玉郎瞪大了眼。够给力,希宁赞赏地给了赵康一个眼神,随即顺着这个往下说:大师兄要改名!如果名字里有同字会冲撞贵人,是僭越。大师兄要不改成王字,少一点。
不行。赵康摇头:王字只能是姓,入宫可不敢成名。
那就把玉字去
掉,柳郎也挺好听的。
郭思远点头:嗯,柳郎确实还行,但这名未免有点孟浪。
很多昵称都是郎,什么张郎、李郎的,哪里有人直接就冠上郎。不过柳玉郎原本就孟浪,这名说不定正好。
那再起一个,先用着,反正万一刻上墓碑,就恢复原名。又扯上死了。
郭思远也开始说道:柳掌门是第几代掌门了?这要刻上的。如果柳掌门在宫里撞上事,连累整个悬壶门,看在小神医的面子上,我会帮忙办理后事。
这是第十三代掌门了。
郭思远点了点头,一声叹息:我火云山庄百年才五代,同样百年,悬壶门却十三代了,悬壶门掌门果然好人不长命。
医术好,武功差劲,一个不小心就陷入江湖恩怨,被噶了。
行了,行了!柳玉郎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呀:这个掌门我不当了就是,我不是掌门,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这怎么可以?希宁吸了吸鼻子:大师兄,你是不要我了吗,不要悬壶门了吗?
小师妹,我也舍不得呀。柳玉郎也卖惨:可我是三代单传,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无德无能,当了这段时间的掌门,感觉悬壶门掌门不适合我,小师妹还是另选他人。
希宁脸沉下来:这悬壶门出去了,就不能再回头。你可要想好了!
赵康也劝了起来:大师兄,不就是参加个宫宴嘛。不是每次宫宴都会死人,古往今来,每朝也就出现个三六九次,全灭的顶多一二次。上次宫宴,那个谁被扣下,抄家灭族。还有……算了不说了,忌讳。
不行,千万不能去。他一个江湖人,从不涉及朝堂的,过去怎么死都不知道。怪不得小师妹想要去找他,是想让他背锅呀。
想到此处,柳玉郎从怀中掏出悬壶门的牌子,放在桌上,就象放一个烫手的山芋。随后一个抱拳:多谢小师妹这段时间的关照,从此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柳玉郎和悬壶门再无任何瓜葛!
人各有志。希宁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令牌收下:既然如此,就不再挽留,祝柳大侠一路顺风。
一句大侠让柳玉郎找到了感觉,是呀,他是江湖人,江湖人做江湖事。天大地大,江湖才是他去处!
承小神医吉言,就此别过!连称呼都改了。
柳玉郎转过身就走,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前骗完女人,他也是这样走的,最近一次就是这样和刘寡妇告辞的。现在回刘寡妇家里,哪怕还来得及,他也不打算回去,口袋里的钱够花段时间,等没钱了再说。
柳玉郎毫无牵绊地潇洒走后,希宁捏着令牌冷笑,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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