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的,高冲霄、舒望舟等犊子们对着这边打起了招呼,高冲霄更是以无比的热情与巨大的嗓门叫道:“老石!”
嗯嗯。
林水怜在旁边肃穆点头,自己没认错,他果然是个带队老师。
“在这儿干什么呢?遇上熟人了?”高冲霄颠颠的凑过来,看到林水怜后上下一打量,然后才好像真的刚看到似的把眼睛一瞪,热切说道:“诶,等会儿,这不是——”
姑娘主动介绍:“我叫林水怜。”
啪,一拍大腿,高冲霄兴奋非常:“林水怜同学啊!真巧真巧,过来和老石打个招呼,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咱们这还真是缘分不浅啊!”
其他几个犊子暗中都呸了好几口。尼玛大老远就看见了,拉着扯着带着人一路猛跑,到这儿又玩偶遇这一套,脏不脏?俗不俗?
不过看在他没有吃独食的份上,众人也都半推半就的当起了僚机:“是啊是啊,缘分不浅。”
高冲霄继续表演:“上次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撵走那些小混子,这几天指不定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呢。最近比赛当头,万一被小混子纠缠上,我们的冠军之路说不定要险峻一分。四舍五入,也是个救命之恩啊!”
呵!
石铁心忍不住心中嗤笑。
我石某人走南闯北,见过的厚脸皮也挺多的了,你这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高冲霄这浓眉大眼世家公子竟然也玩这一套,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劣产品!
舒望舟等人就说不出高冲霄这么不要脸的话,只能呆头呆脑的在旁边继续当僚机:“是啊是啊,救命之恩。”
再看林水怜,姑娘低眉浅笑,似乎看穿了,但又不戳破。
石铁心只想说一句,小姑娘就是有礼貌,赞了。
高冲霄继续追击:“有缘相聚怎能不贺?救命之恩怎能无报?林水怜同学,今天我们几个必须有所表示。”
犊子们一看进了正题,点头点的也真成了些:“是啊是啊,得有表示!”
“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咱们——”高冲霄环视一圈,似乎在用眼神和所有犊子们征求意见,最后一脸正气的提出了建议:“换上泳装去泡温泉吧!”
“噗!”石铁心一口气没憋住,干咳两声,恢复正经:“那个,我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林水怜同学,我先告辞。”
说罢,向还在远处溜达着的时雨微招招手,带着小牛犊子一起走了。
林水怜看着远去的两人,目光有些好奇,有些探究,对众人问道:“那位老师是教什么科目的?看起来腿法功夫很好啊。”
老师?谁?老石吗?他不是老师啊。
老实孩子舒望舟正想纠正,顾少怀忽然抢先一步:“你说他啊,他还没破锐,也还不算我们学校的正式教师。和我们算是意气相投,所以都喜欢和他胡闹。”
其他犊子眨巴眨巴眼睛,都没拆穿。
林水怜点点头,一脸理解:“出色的人总会互相吸引,真羡慕你们的师生情。”
顾少怀亮出自己千锤百炼的、邻家小哥的招牌笑容,让自己显得干净而无害:“林同学,别听旁边这小子瞎搅合,他就是人来疯,看到你有些忘乎所以了。不过你帮了我们大忙也是真的,我们请林同学吃顿饭、表示一下也是应该的。只希望林同学不要嫌弃我等粗茶淡饭,照顾不周。”
林水怜看向几个期期艾艾的棒槌,表情有些为难又有些犹豫,最后叹了口气:“家父管教甚严,不许我和男孩子单独吃饭。不过,这其中确实有些情况,或许需要和几位提前说明……这样吧,还是我请各位好了。众位莫要推辞,其中内情,容我细说。”
犊子们对视一眼,点头同意。
下午三点。
下榻酒店中,战术研讨室内。
啪,一拍桌面,高冲霄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一样得意洋洋的开口了:“各位,重大消息!在本公子舍弃男色的牺牲之下,我们总算知道堂哥为什么混的那么惨了!真所谓强敌在侧,危机四伏,而其中缘由,且听我细细道来!”
眼见高冲霄一副要从五百年前大闹天宫讲起的模样,石铁心果断看向了司马亮:“阿司马,什么情况?”
司马亮干脆利落:“树人正学会特别针对我们采取行动。”
“为什么?”
“因为司崇天。”
司崇天?
这和小狗蛋子有什么关系?
“沙椤城八所正学,鹿鸣书院则有鹿鸣八贤。八所正学平素互相较劲,互不相让,但八所正学中拔尖的那个基本都能位列鹿鸣八贤之位。一代传一代,虽然偶有例外,但基本都是沙椤城八大正学之间争来抢去而已。尤其是最近几年,一直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
“直到,司崇天抢了鹿鸣八贤的位子。”
石铁心恍然大悟。
难怪那个毛躁小子要欺负高少陵,难怪那小子又要跑去土木堡挑事,原来还有这么个缘故。
这事说起来幼稚,但武者争锋,寸步不让。鹿鸣八贤有八个位置,司崇天占了一个,剩下的七个肯定不够八所学校分的,那么八所学校中最少也要出现一个落伍的,一个唯一的例外。
这个例外,想来就是树人正学了。
鹿鸣八贤中一个树人正学的人都没有,位置被一个乡下来的土鳖抢了,这话好说不好听。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八大正学不可能一团和气。因为这件事,八大正学之内肯定构筑了全新的鄙视链,树人正学从上到下自然对土木堡念念不忘。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都是八大正学,凭什么我们被打到了鄙视链的底端?
有志气的、升入鹿鸣书院的树人学子,肯定厉兵秣马想要挑战司崇天。而那些没志气的、没能耐的,则把矛头对准了整个土木堡。
现在双方在九城德比的擂台上碰面,不论于公于私,都必然针锋相对。
舒望舟摊手谈起:“也就是说咱们一上来就和最强的地头蛇杠上了。”
“没什么区别。”时雨微则坚定而充满斗志:“反正全都要打趴下,一个一个放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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