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蔡,你不是说要去接自己的侄子么?怎么还不动身?”三叔租住的房间里,四个人一边打着麻将一边聊天。
“还真别说,其实我有些怕我这个侄子。”三叔给他们讲起了自己的情况,“我有先天性失控症你们知道吗?我这个侄子喊我叔叔就没事,一喊三叔那可就了不得,我马上就会失去控制,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有那么严重吗?会干什么事?”一直暗恋三叔的花姑问道。
“会强奸你哦!”三叔面露邪光,花姑却是心中窃喜,巴不得遇到三叔失控好成就好事,正在这时候,三叔摸到了一张好牌,十三幺上听了。
“哈哈哈哈哈,已经连续自摸十八庄了,这把要是自摸把阿萍卖了都赔不起!”三叔得意地哈哈大笑,这可是十三幺啊,要是自摸那可就赢大了。
“唉,阿萍就算要卖也是卖给我才对!”心仪阿萍的卖鱼盛表示不满。
又轮到三叔摸牌了,这次牌刚捏到手里他就觉得不对,小心翼翼将牌搓出来,一看果然是九万,十三幺自摸了!三叔激动地站起来,举着九万就要宣布胡牌,谁曾经这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大喊三叔,三叔顿时失控,将牌桌搞得一团糟,十三幺白白浪费了。
“是你小子!”三叔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阿星。
“三叔,是我啊,我是你的侄子阿星!”阿星对此一无所知,犹自趴在栅栏门上向三叔挥手,“我来香江投奔你了!”
三叔再次失控,抱着卖鱼盛做着猥琐的动作,嘴里还“黏巴达啊黏巴达”的乱叫着;竟然真的会失控?花姑动心了,等阿星又喊三叔的时候,她赶紧冲到三叔面前,想自投罗网,谁料三叔看到她的脸顿时清醒过来,“干什么,你以为你是波霸啊!”
“对不起,我失态了,对不起,我失态了!”花姑羞愧地逃了出去。
少了一个人,麻将自然没办法再打下去,阿萍和卖鱼盛也回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三叔、阿星和沈隆三个。
“三叔,这是我表哥沈隆,阿隆是我的好兄弟,刚当兵退役回来,也没工作,就和我一起过来了。”阿星将沈隆介绍给三叔。
三叔已经到手的自摸十三幺被阿星喊飞了,心里正郁闷呢,看到阿星这个样子直接开始骂,“看看你这个德行,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连长头发都像假的……”
话还没说完,阿星将假发取下来,“我以为香江流行啊。”
“流行你个头啊!你还戴,拿下来好不好?……”三叔一边骂一边拿出烟,满身上下找打火机。
沈隆在旁边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房间里的布置,客厅很小,摆上一张最小号的麻将桌空间就占满了,他和阿星挤在一张双人沙发上,透过卧室的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摆了一张上下床,这大概就是阿星和三叔的住处了。
房间里乱七八糟,估计三叔平时也不怎么打扫,看不到什么高档的东西,可以看出三叔在香江的日子并不怎么好,混了几十年还是社会底层。
他的朋友们也差不多,卖鱼盛顾名思义估计是开小店卖鱼的,不仅要早起晚睡忙碌,还要付房租、给黑社会交保护费,攒不下多少钱;阿萍是舞女,陪人喝酒跳舞为生,花姑好像以前也是舞女,现在年纪大了没客人才不干的。
香江是个贫富分化极其严重的城市,李嘉诚等富豪住在太平山的豪华别墅之中,三叔、阿萍这样的底层就只能挤在这样狭窄的租屋里了。
香江地域狭小,人口众多,加之多年来的充分发展,让市场的每一个层面都处于极端饱和状态,在这种压力下,底层想要翻身是非常困难的,不是靠努力就可以的。
在内地,如果是卖鱼盛这样的小商小贩,还可以通过辛苦工作、诚信经营积攒起初始资本扩大店面,但是在香江就很难了;他每天所赚得钱大部分都给了房东,香江的商铺租金可不便宜,剩下的还要给黑社会上供,结余下来的利润除了日常生活就不剩多少了。
而且房价、房租上涨的速度往往远远超过经济增长的速度,香江经济的发展造就了诸多超级富豪,对底层百姓却没有多大好处。
所以底层的香江人很多都喜欢赌博,一方面是找点事做打发时间,缓解生活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是将发财的希望寄托到赌博上,因为赌博、炒股、赌马还有渺茫的希望翻身,好好工作勤劳致富基本不可能。
他们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资本,没办法当律师、当白领……甚至连自己创业也很困难,只有一把子力气或者青春的身体,但是像这样的年轻人香江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去工厂打工只能混个温饱,而这些年来香江的工厂又一批批内迁,找工作的机会越来越少,那就只能混帮派、打牌赌博了。
这也是香江赌片和黑帮片盛行的原因之一,假如你出生在香江底层,在教学质量一般的公立学校混到毕业,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工作,你还能有多少选择?
“我打火机哪儿去了?”沈隆胡思乱想了这么半天,三叔还没找到他的打火机。
阿星眼睛眨了眨,指着桌上的饼干罐说道,“三叔,打火机在那个铁罐子里面。”
三叔信手打开饼干罐,伸进去摸了摸,还真找到了打火机,点烟美滋滋吸了两口,继续骂阿星,他还没反应过来,没注意到阿星竟然可以透过铁罐看到里面的东西。
听着听着,阿星突然紧张起来,指着对面的墙喊道,“那个小女孩要摔下来了,小心呐,小心,摔下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隔壁传来噗通摔倒的声音,然后响起了小女孩的哭声,花姑等人急忙打开房门一看,就见到小女孩正在地上哭呢。
三叔猛地转过头来,隔着墙你也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