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秃!你如何年轻了?」
「混账东西,叫师父。」
严熹和鸠炎尊者互相呼喝了一句,各自怒目而视。两人都知道,在甲寅界如何乱打都不妨事,在癸酉界无人处,想必也能斗法,在大云光明寺前,就不好动手了。
严熹见左右通天柱上的神兽,无神禽灵兽在乎自己,一跃下来,身不由己变化成了一个俊秀小和尚,不由得微微吃惊。
鸠炎尊者嘿嘿冷笑,说道:入了大云光明寺,身上要被打入六十四佛律,四十八大戒,便有脱胎换骨的机缘,变成小沙弥,乃是其中化龙八变之一。」
严熹惊了,叫道:「其余七变都是什么?」
两人在甲寅界势不两立,到了癸酉界,一时间却没法斗法反而缓和了许多。
鸠炎尊者匆匆下山,便是为了会一会他,见严熹颇有理智,低声说道:「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他足下生出玄金佛云,摇摇摆摆,腾空而起。
严熹十分羡慕,到了化龙法界,万法归一,很多法术都能不修而得,神通天成,他观瞧了片刻,足下也生出一团火云跟上了鸠炎尊者。
两人飞出了大云光明寺,也无人拦阻,严熹回头眺望,那座建造在悬浮云山之上的寺庙,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叫道:「你们这些守护通天柱的灵兽,若非有寺庙中大人物出山,要挑选座骑,也没人管束。」
严熹诧异道:「既然如此宽松,为何黄梅僧不愿意上来?」
鸠炎尊者叹息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严熹甚是不解,说道:「不愿意做人骑兽,躲出去也就是了。」
鸠炎尊者答道:「每一根通天柱都有灵韵,可以助长修行,若是离开了所居的通天柱,被别的神兽占据,就再也没了机缘。」
严熹哼哼一声,还是对黄梅僧的选择,不是很理解。
就如他是个扑街作者,但好歹也是赚到了钱,可以勉强生活,许多同行就不是这样,他们憋着一定要写一本惊天动地的爆红大书出来,稍微不满意,就斩书重开,甚至连笔名都要换。
这种作者,往往蹉跎几年,还是一分钱也没赚到。
与严熹想来,自己就这点本事,先赚点吃饭钱,写一本有一本的收获,不光是稿费上,写多了自然也会有进步,更了解市场。
就如飞升上来,黄梅僧嫌弃果位不高,他却没觉得有什么只要功力能够渐渐增长,难道还不能翻身了?
鸠炎尊者云光下降,骤然见得万里河山,严熹这才发现,癸酉界跟甲寅界在什么地方不同。
甲寅界只有九大剑侠门派,都居于名山大川,仍跟世俗不脱干系。
癸酉界却不一样,大云光明寺建造于云山之上,飘荡高空,凡俗之人根本无从探索,永世也见不着。
万里大地,辽阔不尽,仙凡永远相隔。
只要仙人不下凡,世间便无仙。
鸠炎尊者寻了一处荒山,按落了玄金佛云,说道:你我虽然仇怨极深,但上了此界,却没必要敌对。」
严熹冷哼一声,心道:「你若是在甲寅界,也如此好说话,我倒是信你几分。
鸠炎尊者虽然自忖,飞升比严熹更久,也能发挥全力,但却没了境界上的压制,真个动手,比在甲寅界也不差许多。
而且,大云光明寺虽然平时不管,下面这些飞升来的门徒,却也不是真没有规矩。
鸠炎尊者还是想,化干戈为玉帛,说道:「你我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你可知道,此界有什么古怪?」
严熹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古怪?」
鸠炎尊者低声说道:「此地跟甲寅
界不同,法力的上限,高出甲寅界一个大境界,可以修成化龙法界,但却有一件古怪事儿,就是修行进境极为迟缓。」
在甲寅界,九大剑侠门派,乃至佛门,天资纵横之辈,往往数百年就能修炼到世间法界之巅,渡过风火雷三劫,散仙境圆满。」
「但在此界,便是如何天资横溢,有最精妙的法门,也如妖族一般,须得苦苦修炼数千年,才有希望踏入世间法界之巅,渡过风火雷三劫。」
「故而,此界都把道统传下,散去各界,也鼓励后辈门人,去下界修炼,再飞升回来。」
严熹甚是吃惊说道:「还有这等事儿?」
鸠炎尊者笑道:「不然,你以为九大剑侠门派哪里来?为何能够得到九天符诏?」
严熹顿时信了七八分,鸠炎尊者说的事情,的确跟甲寅界的情况相合,只是他却不相信,此界修行缓慢,问道:「在世间法界之下,修炼缓慢,在化龙法界之时呢?」
鸠炎尊者答道:「自然更为缓慢。我飞升已经甚久,仍旧不过化龙法界第一重,若是如下界一般,修行的快捷,此时老衲已经出手,取你性命了。」
严熹微微沉吟,忽然暗道:「不对啊!」
「我在通天柱上修炼,似乎进境破快,再有一些时日,说不定就能突破化龙法界第二重。」
「跟鸠炎尊者所言,完全不符。但他也应该不会说谎,这老秃瓢说的对,若是他真有化龙法界第二重的功力,当场取我性命,又何必跟我相商?」
严熹反思片刻,问道:「既然如此,我们有何合作?」
鸠炎尊者说道:「飞升上来此界,便有化龙八变,每一变都有一项好处,我可以借来一件宝物,让你在剩余七变之时,选择所获好处。相应的,你有作为守护通天柱的灵兽,可以汲取其中灵韵,凝结成通天果,须得交与我。」
「我如是得了通天果就能在数百年内,提升功力,突破化龙法界。」
「你也不须担心,我突破境界,就来找你麻烦,毕竟就算有通体果相助,老衲欲成就化龙法界第二重,也是数百年以后的事儿了。」
「那么久远的事儿,如何还说得准?」
「若你被寺中某位大能之辈挑为座骑,老衲就算修成化龙法界第二重,也不能奈何与你。」
严熹心道:「好像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