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熹心头骇然,忖道:“何来这么多妖怪?”
“昨晚碰到黑毛大狐狸,可以说是巧合。今日又撞上了一个妖怪,可不能是巧合了。”
他拱了拱手,说道:“敢问道友何来何去?”
大汉走了过来,见三人坐的桌子太小,便在旁边一桌落座,喝道:“店家!上十大碗面,切二十斤荤菜来。”
面馆伙计见这个大汉生的奇异,彪悍猛恶,不敢多说,急忙下去准备了。
大汉衣着朴素,面容亦是普普通通,除了身材高大,甚不起眼,但却有一股精猛的气息,举手投足,似有无穷精力,弥漫而出。
他露出笑容,说道:“我刚才听闻,有三个奇装异行之人,打了一个道士,抢了他的宝剑,猜测是修家出手,故而前来碰碰运气。”
“你我都是一路人,何须故意做作?”
“本人伯都,出身草场山,欲去大观音庵听经,修家可愿同行?”
严熹还未说话,眼前的空气就浮现出无数文字,道士宴溪的故事线,居然生出了变动。
道士宴溪和师弟月池得虎妖伯都邀请,去大观音庵听孤鸿师太十年一度的开山讲经。宴溪颇有机缘,听经时顿悟一场,内力突飞猛进,治好了寒山掌力的内伤。
一头白猿被孤鸿师太点为有缘,收为门下灵兽。宴溪和师弟与大观音庵无缘,徒自艳羡,讲经之后,各自散去。
严熹想起,原始的故事线里,有“宴溪救了小师弟,又得逢奇遇,治好了寒山掌力的内伤”字样,生出明悟,忖道:“原来是因为这件奇遇,道士宴溪治好了寒山掌力。如此说来,可以跟这头虎妖结伴同行。”
严熹点头说道:“伯都兄如此热情,我们兄弟三人恭敬不如从命,便一起去大观音庵吧。”
他知道这个大汉是头虎妖,想起听过的传说,又复问道:“黄陂有传言,经常食人全家的虎妖,可是伯都兄?”
严熹虽然不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但如果伯都是食人虎妖,他也绝不会当做朋友。
说不定有机会,打这头虎妖一顿黑枪,救下未来无数无辜之人。
伯都叹息一声,说道:“我从不曾食人,此乃谣传,只是人妖殊途,我说什么也没人听,更没有人相信,这些年越发的以讹传讹。”
严熹心道:“若是谣言,可就算了。我跟他没仇怨,何必杀害珍稀保护动物?”
虽然这头虎妖说的话,未必是真,但如何分辨真假,就需要看日后言行了,空口鉴别,未免不准。
很快面馆的伙计,就送了五大碗面和一大盘卤味上来,虎妖伯都取箸擦拭,挑起面条,动作甚为娴熟,随口问道:“三位修家虽然兄弟称呼,瞧来却非一族。我观兄弟身躯庞大,不知是熊精,还是猪妖?”
严熹心下恼怒,暗骂道:“你才是熊精,你全家都是猪妖。”
他咳嗽一声,说道:“我家大哥是狐妖,天生的灵狐,故而才形貌如此俊美。自家起了个名字,叫做玉面飞狐。”
“我乃是老牛成精,有个诨号唤作牛魔王!”
“我三弟是猴子精,指猢狲为姓,指山场为名,叫做孙百搭!”
虎妖伯都露出肃然之色,重新跟三人一一见礼。
吉红罗差点忍不住,忙伸手掐了自己的大腿里子,这才没笑出声音来。
倒是月池懵懵懂懂,不知道几个人在聊什么,虽然被二师兄起了个新绰号,唤作孙百搭,也没甚反应。
严熹又详细了问了一遍,这才得知,大观音庵出现于数百年前,来历神秘,庵主孤鸿师太十年一度,开一场佛会,讲解经卷。
开始此事并无人得知,大观音庵又在深山密林,荒无人迹处,孤鸿师太讲经,只有些山间野兽来听。
有一头犬妖,天赋异禀,听经时颇有感悟,数年后修成妖身,就把此事传了出去。
至今辗转,流传于各山头的妖王之间。
每十年的时候,便有知道此秘闻的妖怪,跋山涉水,来大观音庵听经。
严熹打听出来这些情报,才知道为什么连续两天都撞到妖怪,原来有一场妖怪间的盛会要开了。
网文作者性格木讷,其实是个常见误会,其实大多数文字工作者都能说会道,严熹便是其中翘楚,若不然他一个扑街作者,没钱,也没有姿色,如何找到荀青缨这样肤白貌美,还忠贞不二的女朋友?
虎妖伯都跟他闲聊片刻,就引为知己,忍不住说道:“你我兄弟一见如故,虽然交浅言深,有件事情却忍不住想要提说一句。”
“我们虽然是妖怪,天生体魄强横,十数倍与寻常人,便是寻常武者也抵挡不过。三位也可能天赋异禀,与生俱来便有几门妖术。但我们没有渡过化形雷劫,仍在凡胎法界,跟人族武者强弱不差往来。”
“寻常武者也就罢了,纵然招法精妙,也未必胜过我等,但若是遇到宗师境的高手,未必就不能斩妖除魔。”
“三位都是知礼数的修家,跟凡俗人何须一般见识?又痛殴老道,还抢夺人家宝剑,殊为不妥。”
严熹目瞪口呆,心道:“好妖怪!”
“这是什么理中客!”
他讪笑一声,说道:“痛殴之事并无,只是他先动手,我们才夺了宝剑。至于抢夺宝剑之事,更是误会,本待给钱,他先跑了,正要吃过东西去寻他,商量个价格,若是买卖不成,也好把宝剑归还,总不能强夺。”
虎妖伯都大喜,叫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三位兄弟。”
他似是十分开心,能够交到严熹这样的朋友,几筷子就把一碗面吃光,还一口把汤喝干,又换了一碗,顷刻间就把五大碗面和一大盘卤味风卷残云。
面馆伙计刚好又送上来五大碗面和一大盘卤味,虎妖伯都吃的畅快,连天也不聊了。
严熹随手丢了一块碎银子,叫道:“连这位老兄的吃食一起会钞,多余的赏给你了。”
虎妖伯都甚是开心,拱了拱手,示意谢过,又叫了十大碗面,二十斤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