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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死她!”
“烧死她!”
“烧死她!!”
“她是个罪人!就是因为她才有恶魔的出现!伟大的神灵们为什么降临?就是因为她那可耻的背叛!”
“这个是诸神的罪人!她的罪恶唯有用火焰才能净化!”
有微亮的阳光从囚牢的角落里溅落,在行刑者粗暴的动作下,就仿佛是被整个世界遗忘掉的贞妮终于离开了这里。
没有人和她说些什么。
也没有来询问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所有押解她的人都默然难语,都在努力的作好一个“沉默雕塑”应该做好的事情。
从始至终就仿佛一切的事情都和被他们押解的少女无关。
即便许多人都知道,是从这位少女被抓进了囚牢最深处,永不与外人见面,也从来不再和外界联系以后,看似她已经失去了所有,早已成了过气的一道符号。
但实际上整个皇都内,都在因为她涌动不知多少的暗潮。
有人希望借她上位,有人希望踩她表态,也有人觊觎着她的知识,窥视着她的威望,恐惧着她的力量。
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即使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即使她早已与世隔绝,被人为的切断了所有联系。但她存在本身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就已经如同是一条涛涛而下大河中,突兀的一座浩大到撑天支地的山峰!
不论那些“河水”怎样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淡化那座“山峰”在这条大河之中的影响,但可惜自始至终甚至连他们的“流淌”都在这座山峰中进行。
而这对于许多眼高于顶,固执且傲慢的“人”而言,那一种多么叫人糟心发狂的环境啊。
他们的权利为他们带来的绝对的傲慢与自由,而他们所崇尚的所有,也都与贞妮一直保持的态度背道而驰。
很多人不容许,也根本不能忍受像贞妮一样的“无知村姑”竟然能够站在自己的头顶。
即使很多事情,许多事实都在证明贞妮这个村姑做的并不错,甚至是真正的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但这又如何?
贞妮,那个该死的村姑,她越是做得对,变相的就越是证明他们的无能和愚昧!
最终所有人的意志都保持了一致,他们的力量得到了统一。
并且,他们……在更高更强的意志与力量的带领下,终于一起推动了眼前这一幕。
他们似乎是想要亲手推动着一切,共同推开这个横压在自己上面的巍峨高山,亦或者是那一道恐怖“梦魇”!
他们知道贞妮这个村姑在最荣誉的时刻被击败之后的痛苦,也知道世界委任给她的一切都被恶魔一爪揉碎后阴的苦涩。
那样的痛苦,那样的苦涩,可以让她的一身力量付之东流,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类神,跌落成一个连弱女子都不如的囚犯。
但这样的代价始终不够,她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样深藏在那些人的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可能重新焕发生机,重新得到力量,上演一场“王者归来”!
所以必须要处理掉她,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至于以后,至于以后会不会再发生类似事情,也会不会在再诞生出这样一位救世主,这一点小问题早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里了。
……
贞妮目无表情走出那条漫长混暗的过道,在她的心中对自己的最终结局早有预料,也根本没有想过和这些人辩解过什么。
突然间眼前阳光大放光明,贞妮还未来得及回味这许久不见得色彩,耳边无数民众声嘶力竭的愤怒嘶吼就已填满了她的脑子。
难以名状的奇异激愤,不容置喙的绝对断言的种种声音就如同滔滔海水,似乎要将这个少女淹没的一干二净。
身后监狱大门慢慢合拢。
眼前数以百千万计的人民早已将这里围绕的水泄不通。
他们一个又一个的面容狰狞、扭曲、振奋、狂热更疯狂,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导下早早融进了这滔天的大环境,为自以为发现的一点点“绝对真相”而沾沾自喜,为亲眼看到神圣被践踏而满足心中肮脏,为自己所认为的“正义”被执行而兴高采烈。
晨曦下挥洒的阳光仿佛都被这样的狂热的气氛割裂,被倒影出一条条阴影在这些人狂热的脸庞上拉的极神,其“闇”色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扭曲、混乱,叫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更也也让某些知情者为之沉默,根本不敢在对震怒这个昔日圣女的任何事情上有任何有别他人的举动!
距离贞妮她并算太不遥远的地方,事先备好了由纯木搭建起来高塔,上面更事先就已经淋上了厚厚一层上好的橄榄油。
而在这个高塔旁边的一座高台上,也正端坐着一个个衣着华丽打扮奢侈,浑身上下有无数小饰品在哐啷哐啷乱响,仿佛只恨不得把所有绚丽花纹都纹在自己衣着上的严肃“人群”。
高台上一阶接着一阶,其中的人群依靠着严格到严厉的秩序等级依次入座,最上面的那个略显臃肿,头戴王冠的人,正抬着头。
他的目光里到处都充斥着混浊的欲念,看着刚从囚牢里走出,正遭受到所有曾经被她保护的平民的唾弃的贞妮,一瞬间的功夫,那人的嘴角勾了勾,竟是露出了一番分外嘲笑的嘴脸:“可惜了这样的救世主啊,竟然会被自己的理想给溺死。如果她能和我一条心,愿意做我的附庸,我想我一定会为她抵住这样的压力,就算给她一个“男爵”的爵位,让她在我的王宫里做一个没有封地的新贵族,永远的侍奉我也不是不可以啊。哈哈哈哈哈,该死,该死!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这么完美的身段,这么尊贵的身份,最后就算这样的下场。如果我能事先先进那间囚室里去就好了……”
这个王国里名义上最尊贵的人,在高台上强忍着在自己内心不断翻滚着的浑浊欲念,心中更是对自己在这段时间根本不能够踏进那间看似普通寻常的囚室的行为大为光火。
他是这个王国理论上的最高之长者执掌者,在众神回归天界的时刻,在他的想法里,在这片大地上根本没有人可以有和自己一样的威望。
尤其是那位曾经的救世主失去一切力量以后,更不会再有谁会时不时的来到自己的面前唧唧歪歪,让那群底下的大贵族们暗地里嘲笑不止,在这位国王心中的狂枭感更是越发的高涨到不可一世。但现实的残酷,总是在人越发骄傲的时刻一巴掌把他拍死了。
从贞妮被关入那间最深处的幽暗囚牢里以后下来,或许有人可以囚禁她,但冥冥之对她有觊觎之心,混浊欲念的人却总不能如愿。
一样是在这高台最上面的另外几位一座最为华丽的大公,大公爵们,看到自己这位从来都懦弱到连存在感都没有的国王脸上那愈加扭曲的色彩,无一例外都是在心底暗暗发笑。
不同于这个在与恶魔大战时吓的躲进卧室床底下,连面都不敢露的国王。
他们这群大贵族虽然在战场上就是拖后腿,做二五仔,但起码他们敢上战场,面对恶魔的威胁。自然在有些事情上要比这个无知者多知道不少。
诸神们与大恶魔王子狄摩高根对峙,最终阻拦了它的前进,并且回归新建神国是不假,而且将贞妮遗落在战场深处,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这位战场圣女,也不会虚说。
可要说神祗们刻意引导人去折辱她,那就显然在胡说八道了。
从贞妮被关进那间最深处的囚牢,所有怀有深深欲念的人,只要走进去就绝对是会带上深深不详,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大家又不是三岁小孩,很多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用语言表达,完全需要体会人家内在精神。
许多的事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给你一个眼神……自己想。
所以他们明里暗里阻拦国王陛下进去完全是出于一片拳拳炙热,唯恐在神灵面前因为这个不着调的国王而失分。
神秘在衰退,超凡黄昏在临近,也许在不久以后,超凡力量就会成为一抹历史中的神话故事,不在物质世界里出现。
这对于无数人来说,简直比用钝刀子一点点割他们的肉更加可怕和痛苦。
在他们眼里,超凡的力量不单单是力量,还代表着某种执掌世界的正确权柄,以及是未来难以想象的永恒寿命!
如果失去了那一切,他们就难以再和那一群自以为是的贱民们确认分开,甚至可能在未来再重新变成一个“整体”,让那一群该死的平民贱民们的血脉融进自己的家族之中!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愿意接受这一点。
所以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需要牢牢的抱紧诸神的大腿,然后才能在这场秩序破灭的灾难里逃出生天!
因此他们要想神所不能想,行神所不能行,一切要做在诸神的前面,不需要神灵有什么动作,也不需要神祗有任何言语,只要祂们有意,他们就应该做在神灵们的前面,以此多加一些印象分。
就像是这一次的公开审判,行的堂堂正正的手段,看似是整个王国,乃至是整个大陆,整个物质世界,无数的智慧生灵一起发出的共同语言,就算是有神灵从神国之中走出来也说不出一个“错”。
但事实上,如果没有诸神在背后默默的示意,再借给他们几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玩出这样的花样出来。
说实话,很多大贵族们根本完全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老老实实让贞妮就这样默默的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渐渐老死在囚牢中,永远不出现在主物质世界,这难道不香吗?
为什么非要进行这样的大场面来对她进行审判,这样做该有多大的风险,不用想都知道有多大!
可是这就算是想到这一点又能怎么样?
神灵们的意志在前,光辉普照整个物质世界,又有谁敢质疑祂们的决断?
尤其是在看到被自己一手引导出的人群,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如此疯狂与扭曲的态度以后,许许多多的贵族们都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惧感。
恍惚间就仿佛那座即将要叫燃烧的高塔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身下,众多人群在高呼着、呐喊着、喧嚣着点燃火把,带着他们与整个王国,一起燃尽在那喧狂的火焰之中!
但是放在一眨眼的功夫,这些幻象都已经消失不见。
这是一种何等恐怖可怕的未来。
即使再怎么对外界冷漠到极致的贵族,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气氛是在是已经惊骇到了他们!
幽幽的油香,高高的望台之外,喧狂的人群,纠结的意志,一切的情景都在流露展现出的,都是和这种大环境截然相反一种扭曲“黑暗”!
人心欲望,可用可引可导,这些话的确不错。
更有无数人对此感到骄傲,为自己引导人民的手段,感到万分自豪。
可当真正汇聚成一场浩瀚涛涛的人心浪潮时,其滔滔不绝,滚滚而下时。这一场荟聚而来的狂热意志足以让神灵色变,让魔鬼退避!
估计连亲手释放这股力量的人都没有想过,自己也会畏惧这样的力量,没有人胆敢阻拦在这样力量的面前。因为唯恐一着不慎,自己不曾有任何收获,反而连同自己一起被拉扯进这场人心洪流里,死状奇惨!
“这些人不能要了!”
“他们将会是我们贵族的敌人!”
“我们又亲手释放出了一头野兽,而且是比恶魔更加可怕的多的野兽!”
“诸神在上!这难道就是你们愿意看到的一幕吗?你要我们亲手释放出这样的恶兽,然后让它来限制我们,在以后那超凡不再的未来里依旧可以由你们掌握主世界,而不让我们贵族高高在上!”
“神啊,你们是何其的冷酷!难道我们家族对你们的侍奉还不够虔诚吗?”
高台上不知道有多少的贵族在面面相觑,心中也不知转动了多少的心思,望着高台下面狂热的民众,平民,贱民,目中幽幽暗暗,似乎是在藏着另类的疯狂,也像是已经做好了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