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温斯顿!
不朽伯爵!
诺玛!
这三者,其实都是一个人。
一切的起始点,都是从那个愚昧的、无知的偏远小镇开始的。
诺玛拥有着一具动人的、丰腴的特殊身体,那似乎注定了他要承受那无穷的厄运和苦难,他从出生开始到成年,也证明这一点,连他的父母都将视作为怪物。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如果没有那一次相遇,真实的塞缪尔·温斯顿伯爵,应该会在寻找“不朽者”的过程中,死在那神秘岛屿之外,被一根长矛钉穿。
灵魂之内三个人格正在互相厮杀,唐奇选择帮助最弱小的“诺玛”。
听起来简单的过程,实则凶险无比。
唐奇的精神力全部投入,构造出了一个比“诺玛的罪恶”中一模一样,但却更加真实的世界。
只是第一幕,便差点发生意外。
小镇内,诺玛的家中,诺玛的情夫又一次试图将诺玛拉进来,加入他们的“三人行”,诺玛拼命的逃出来,却正好遇上醉醺醺回家的父亲,原本懦弱、无能的丑陋中年人。
在这一刻却忽然生出了恶心的念头,他踉跄着上前拉住了诺玛,往旁边的柴房拖去,一边试图解开裤子,一边嘴里骂骂咧咧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怪物,我才会活成这个样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恶心的男人是怎么看你的,与其让……”
在原来的世界,就是这一晚,诺玛举起了刀,将父母连同母亲的情夫一起杀死,放了一把火之后,离开了小镇。
但这次,怯懦的诺玛根本没有来得及完成心灵的蜕变,他忽然捂着头颅尖叫起来,无形的音波汹涌而出,院子内倏然响起了魔鬼般的呓语,以及一声声恐怖的,让人疯狂的嘶吼。
“轰”
十几根肉芽触手,蓦地从诺玛的体内涌出,转瞬将那个恶心的父亲裹住,在“咔嚓咔嚓”的声响中,他被吃光了。
吞下食物的触手没有收回,反而开始肆意的生长,似乎也嗅到了其他食物的味道,它们挥舞着,而诺玛的躯体也在“嘭嘭”的声响中膨胀,那颗恶臭的、癫狂的肉球即将出现。
“咔咔~”
这个世界的边缘处,那昏暗的天穹上,立刻出现了一些裂缝。
裂缝之外,显露出一双眼眸,里面极致的红与金色光焰纠缠着,这力量穿透了屏障,落在诺玛身上,强行将那癫狂混乱的气息镇压了下去。
……
“味道……好臭!”
触手消失,诺玛直起身子,冰冷道。
而后,他转身从柴房中取了一把斧头,悄无声息的回转二楼的房间,干脆利落的砍死了在床上翻滚的两具肥腻的肉体,此时他似乎处于“不朽伯爵”的人格状态,没有开吃,可能是嫌臭。
如同真实的世界,诺玛又放了一把火,比原来更大的一把火,几乎将整个小镇都笼罩了进去。
在哀嚎、惨叫的声音背景下,他浑身颤抖着又恢复了怯懦诺玛的人格。
然后,他在冥冥中的一个提示指引下,逃离了小镇。
因为红色毛衣过于显眼,加上那怯懦、畏缩的模样,他依旧上了那一艘贩奴船,然后很快被无耻的船长发现了真实形态。
那丰腴的、诱人的躯体对于船长来说,简直是天赐的恩典。
当夜,他便闯入了诺玛的小房间,而迎接他的,是一柄长长的,生锈的铁钉,“嗤”的一声,钉穿了他的眼睛,船长哀嚎起来,立刻将其余的船员吸引了过来。
他们还没有凶狠起来,一道红影掠过来,在数个呼吸之后,十几个船员全部死亡,又一场“意外”。
不朽伯爵的人格,比诺玛要稳定。
杀死了船员,他拿着沾满血迹的铁钉走进了囚禁奴隶的黑暗船舱。
当他将铁钉扔在一群奴隶面前,并将他们的镣铐打开之后,奴隶们臣服了。
他接收了这条贩奴船,并打算作为基础,去劫掠海上其他的船只。
不过他第一次行动还未开始,他遇上了海军的战舰。
即便只是刚刚接收了一些虚弱的奴隶,但处于“不朽伯爵”人格状态时,他能做的超乎想象。
借助船上的炸药和一些落后的枪械,还有他动用的一些特殊手段,他炸毁了贩奴船,换来夺取一艘战舰的机会,并在付出一点轻伤之后成功。
更加大胆的是,他没有借助机会逃遁,而是孤身一人闯上主舰,试图劫持首领军官。
只是当他,看见那位海军军官的瞬间。
“当啷”
他手中的武器落地,诺玛的人格以莫名的力量压下其余两个人格,主宰了躯体。
世界剧情,又一次回归正轨。
诺玛成为了塞缪尔·温斯顿的“宠物”,从最迷恋的宠物,又飞快发展为唯一迷恋的爱人。
只是塞缪尔,为这个爱人戴上了面具。
出于嫉妒,他不能允许诺玛的脸,被别人看见,哪怕是一个异性,甚至是一条狗,也不行。
爱神的恩赐!
这一句呢喃,经常在她耳边回响。
美好、缠绵的时间飞快流逝,塞缪尔·温斯顿终究踏上了冒险的路途。
因为莫名的预感,诺玛试图阻止他。
可惜,对于“不朽者”的追寻几乎镌刻在了这个家族的血液中,他不顾一切踏上了“不朽号”。
诺玛,同样跟了上去。
在“诺玛的罪恶”世界中,为了将唐奇和莎莉永久的留下,诺玛的人格让二人进行角色扮演,允许他们改变过程,甚至各种人设,但关键处不能变更,结局也无法变更。
可这里,却是唐奇的世界。
“轰~嗤!”
同样的一幕又一次上演,更加的逼真。
闪电般的长矛钉死了伯爵,残存的船员带着不朽号和诺玛逃离。
无边无际的汪洋,孤零零搂着伯爵尸体的诺玛,以及凶神恶煞,恶臭以及恶心的暴徒们。
他们分赃的声音如同蛆虫般,钻进诺玛的脑海,冰冷的海风,不祥的海鸟叫声,即将踏出船舱的船员……
“轰~”
诺玛的身后,两道恐怖的虚影正在嘶吼,正在挣扎。
那是一颗附着无数肉芽触手,恶臭的、癫狂的肉球!
一道冰冷的、猩红的身影!
整个世界,因为这两道虚影的挣扎,海洋开始咆哮,海啸将周遭的一切都毁去,黑云之上的天穹早已破碎不堪,汪洋深处更是浮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缝,船上的众人却对这“末日景象”视若无睹。
暴徒们的身影,即将出现,在这个时候。
诺玛的脑海,一道温暖、柔和的声音响起。
“诺玛,诺玛,你还记得么,你拥有一件神奇的物品,将它滴在塞缪尔的身上,你再喝下它,你们将获得永恒不变的身体,你们将永远的陪伴在一起,这就是塞缪尔一直追求的不朽,不朽的躯体,不朽的爱,你愿意陪伴他么……”
“我愿意!”
诺玛的声音,在这一刻完全压过了那些风暴,那些海啸。
她的双眼,此时仿佛亮起了光芒。
那冥冥中的声音描绘的场景,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她不想再看一眼这污浊的世界,她只想与她一生的挚爱,永恒不变的在一起,这是她想要的不朽。
“呼~”
她的手中,一团光芒闪过之后,赫然出现了一个精美的、散发着神奇气息的银质酒壶。
她拧开酒壶,缓缓将壶口对准了怀中的尸体。
当那一滴透明的酒液落在塞缪尔·温斯顿躯体上时,骇人的伤口消失了,那个温柔、优雅的伯爵再一次出现,他的睫毛颤动起来,他似乎就要醒转过来,诺玛毫不犹豫仰头,她要喝下一滴酒液。
“轰~轰隆隆”
“咔嚓”
“嘭嘭嘭”
两道虚影,终于陷入疯狂,整个世界临近破碎,无数根触手从天穹上,从汪洋深处席卷出来,一道冰冷的身影打碎虚空,利刃般的手掌切向诺玛的头颅。
可惜,来不及了。
“嘀嗒”
一滴酒液,落在诺玛口中。
“轰!”
世界,瞬间凝滞。
……
外界,火焰席卷的战场中央。
唐奇站在一具似乎已经稳定下来的躯体之前,除了一面猩红的披风,她几乎是赤裸着的,所以那丰腴的、诱惑的每一寸胴体也便映入唐奇目中,也包括了她的特殊性征。
换了普通人类,或是一些意志脆弱的超凡者,现在应该已经陷入疯狂。
唐奇却只是看了一眼,目光旋即落在她身上的三个异状上。
第一个异状,是唐奇造就,奇物“永恒之酒”的影响,那一滴酒液,让她的躯体被一层薄冰所覆盖,但很明显和所谓的“酒尸”相差太远,永恒之酒的奇物等级无法奈何此刻诺玛体内的力量。
第二个异状,诺玛的脸,不知何时起,变成了一张华丽面具的模样,但不断在消退着。
第三个异状,一颗“肿瘤”,就长在她的胸前,一颗有着肉芽触手,正不断试图膨胀的肉球。
“抓到你了!”
唐奇面上,灿烂笑容浮现。
本该不可战胜的眷者伯爵,却因为人格上的缺陷,被他抓住机会,他以“赤红”加上“幻象咒”为诺玛编织梦境,加上永恒之酒的影响,让诺玛人格成为主宰,让她认同经过唐奇篡改过的不朽定义。
这当然也无法根除“黑暗眷者”,仅仅只能压制片刻罢了。
不过唐奇需要的,就是这片刻。
“嗤”
唐奇的手掌猛地裹上了炽热的熔炉之力,如同两把利刃般,毫不犹豫插入诺玛胸前。
在“嗤啦”一声闷响中,那团肉球被唐奇硬生生的剜了下来。
肉球一脱离“母体”,本能便要爆发,疯狂又充满恶意的气息似乎要将唐奇吞噬进去。
直到他灿烂笑着,吐出了两个字。
“献祭!”
“轰!”
熟悉的一幕,金色的太阳、古老符文、灼热的光焰……那一道金色门户出现,无法形容、想象的力量涌出,顷刻间裹住那颗肉球便往门户内拖拽,肉球仿佛感受到了死亡危机,缓慢蠕动的触手似乎要爆炸,里面更是传来“嘭嘭嘭”类似心跳般的诡异声响。
但这一切,都毫无用处,下一刻金光大放中,肉球……消失了。
“呼”
唐奇眼底,信息碎片疯狂流淌过去。
献祭结束!
火焰咒,被唐奇无声散去。
围绕着战场的火焰,一点点熄灭,正好让赶过来的众人看见了最后的一幕。
失去神性,又失去黑暗支配者的力量,不朽伯爵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重新成为了诺玛,但永恒之酒却并未起作用,那一层薄薄的冰无法阻止她化为光点消散。
不过在消散之前,她的嘴角带着幸福、解脱的笑容。
或许被唐奇篡改过的不朽,已经让她在那个幻想世界得到了满足。
在唐奇身侧,出现了一具特殊的尸骸。
戴安娜的尸骸!
“呼~”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瞬间被它吸引去了目光。
来自不朽伯爵体内的神性,所有始祖体内,经过数百年的“自然净化”,已经没有诅咒与污染的神性,全部汇聚在了这一具尸骸中。
复活的戴安娜,其实在将手掌刺入伯爵体内时,便已经崩溃了。
生命咒不可逆的副作用!
被赋予生命的,将因为未知原因,在极短的瞬间内崩溃。
一如之前的诺玛人格,她崩溃之后,连那一柄小刀也跟着毁了。
可戴安娜,她不一样。
她在崩溃死亡的同时,还在不断的吸纳神性,这种无比特殊的环境之下,一件无比特殊的奇物……诞生了。
即便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此时都能感受出来,那一具始终被淡淡光芒裹着的“尸骸”,有多么的神奇。
当你注视着它,看到的不是恐怖。
而是圣洁!是神性!
仿佛那不是一个人类的尸骸,而是一位天使,一位女神的尸骸。
高等级奇物!
谁也没有想到,最终一幕来临,竟然会诞生出这样一件奇物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戴安娜的尸骸”,除了唐奇。
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目光看向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而那人,也在这一刻动了。
她离得太近了,近到即便是唐奇,也无法阻止她。
无声无息的化为一道幻影,掠过戴安娜的尸骸,然后又好似一道泡影般,即将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消失在战场,消失在整个温斯顿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