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号胡蝶之前所做的一切安排,自始至终都不是罗戒为目标,她只是在制造一种擒贼先擒王的假象,而真正的目的却是在给40号鹀创造出手的机会。
在胡蝶的身后,一名身材娇小,却有着与身量完全不相称尺寸巨孚乚的双辫巫女装少女,得到命令后略显有些紧张的站出来,一双如水晶般充满透明感的眸子隐隐亮起迷离目眩的色泽。
与此同时,罗戒的视线似乎隐约扭曲了一瞬,这近乎错觉的感观过后,却突然发现面前那疯狂乱砍的102号回刃居然变成了两个。
分身?不对,是幻象!
罗戒的肉眼虽无法分辨眼前这两个102号究竟哪个才是本体,可在超声成像当中,却清楚的可以察觉其中只有一个人拥有回声反馈。
然而这一发现并没有什么意义。
罗戒挥刀挡住了102号回刃本体的全部攻击,可那幻像的刀却结结实实的砍在了他的身上,被割裂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险些令他将手中的双刀脱手。
不仅仅是他,战场上他这一方的鹡鸰的动作也出现了纰漏,个别甚至出现了轻重不等的伤害,显然应该是看到了与罗戒类似的重影幻像。
原本势均力敌的战斗几乎在一瞬间倒向了冰峨泉一方。
罗戒一方开始出现败迹,原本还悬着一颗心的柿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40号鹀是一只能力很特殊的辅助系鹡鸰。
她本身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但却可以在对手眼中创造出攻击者的幻像。
这种幻像无法对对手造成真正的伤害,但却可以造成等同于伤害的痛觉,从而影响对手的战斗状态。
只不过这种幻像并非凭空创造,必须有对应的本体作为投影,而且投影出的幻像也并非无敌,同样也会将受到伤害的痛楚直接反馈在本体身上,算得上是一把双刃剑了。
“全力进攻!一定要留下他们!”
柿崎此刻意气风发,能够击败北之苇牙可绝对是大功一件,哪怕是损失上两三只鹡鸰,想必泉少爷也不会为此责罚他。
然而,就在他下达这道命令的同时,一片诡异的浓雾从四面八方缓缓飘来,逐渐笼罩了整个冰峨家大宅的范围。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起雾了?”柿崎下意识的摘下眼镜去擦镜片,然而镜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水痕。
“不!这不是普通的雾!是65号多姬的幻术之雾!”22号胡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震惊,“可这不可能啊……65号多姬一直被101号织刃骚扰,根本没有释放技能的机会,这雾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胡蝶的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随即仿佛被掐住了喉咙般戛然而止。
“是鹀!”
22号胡蝶的心头猛然一沉,她自然听得出那是40号鹀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回身做出警戒动作,紧张的盯着眼前这片白得令人心慌的天地。
“快!所有人全部撤出别墅!脱离雾气范围!”
仅仅只是迟疑了数秒,22号胡蝶便做出了当前情况下最为明智的决定。
可回应她的只有此起彼伏的惨叫与悲鸣。
“90号东野……79号鹤……16号丰玉……1八号一哉……”
胡蝶每念出一个名字,旁边柿崎的脸色就惨白几分。
“停手吧!我们认输!”柿崎终于承受不住了,向着前方的雾气大喊,“我会把日高千穗交给你们,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10号钿女的实力虽强,可终究只是个十位数编号,又不是己方所属的鹡鸰,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把自己的底牌全都报销在这里。
“好了,玲花,把雾散了吧。”
罗戒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帮10号钿女接回其苇牙日高千穗,并没有打算对冰峨泉势力斩尽杀绝。
不管怎么说,冰峨家的冰山会企业也是倭国仅次于i.的第二大企业,说不定以后双方还有合作的可能,总要给对方留几分余地。
场内的雾气逐渐散去,早已遍地狼藉的庭院草坪上,横七竖八的倒着数名冰峨泉一方的鹡鸰。
90号东野、79号鹤、16号丰玉、1八号一哉生死未知,还能站立的只有31号纱纬、62号回衣、101号织刃和102号回刃四名鹡鸰。
而反观罗戒一方,只有3八号蜜羽受了重伤坐在地上大口吐血,其余人虽个个挂彩,却并没有损失太多战斗力。
见此情景,22号胡蝶向自己的苇牙柿崎无奈的摇了摇头。
脑力再强也需要实力辅助,眼下他们仅能靠着日高千穗这一张牌苟延残喘,能维持现状已是极限,根本再无翻盘的可能。
“来人,去把日高千穗带来。”
在柿崎的吩咐下,不多时,一名身形消瘦的清秀少女在护士的搀扶下来到庭院当中。
“千穗!”
钿女激动的跑上前,一把抱住那清秀少女将其高高举起。
31号纱纬和62号回衣下意识要上前阻止两人接触,却被22号胡蝶伸手阻止了。
“胡蝶,就这么将日高千穗交给他们,若是他们突然翻脸了怎么办?”
胡蝶看了一眼场内喜极而泣的钿女与日高千穗二人,摇了摇头道:“我们是战败的一方,没有资格向战胜者讲条件……而且我能感觉到,那北之苇牙的目标在钿女,能否带走日高千穗他并不在意,若是我们执意不放人,说不定还会遂了对方的心意。”
确认了日高千穗平安无事,罗戒唤回了所有鹡鸰,收起手中的双刀,向着柿崎微微一笑道:“既然我已经接到了人,那么就不打扰各位了……希望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大家可以好好坐下来谈,打打杀杀什么的最讨厌了,不是吗?”
“等一下!”柿崎脸色难看的叫住了转身正欲离开的罗戒,“夜魇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哦?我忘了什么呢?”
柿崎指着被下平玲花扛在肩头的巨孚乚小鹡鸰,气急败坏道:“请把40号鹀还回来!”
“啊?你是说这个?”罗戒面露恍然,伸手捏了捏鹀那略带婴儿肥的小圆脸,不以为然笑道:“那可不行——这是我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