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回了东辉院,让人把四进的东厢房收拾出来。这里是陆漫预留给何氏住的地方,家具摆设都治齐了,现在就暂时让宋默住。他带的丫头婆子不会少,这五间屋子也够他们住了。
她又让人把一些易碎的摆件收起来,摆了一些孩子喜欢的摆件。没铺被褥,只挂了罗帐。这种家庭的孩子出去住,都会自带被褥。
又拟了个食谱。喝解毒汤药败胃,要弄几个有营养又好吃好看的菜品。
大概申时,老和王妃亲自把宋默送去了鹤鸣堂。对外的借口是宋默喜欢陆漫和豌豆黄,老王妃又疼惜他没有亲娘,就同意他去东辉院住几天。
陆漫得到消息后,领着姜展魁、姜玖,还有宋默一直心心念念的豌豆黄去鹤鸣堂接人。
老和王府拉着陆漫的手不住地夸奖着,溢美之词让陆漫都有些脸红。大奶奶等人也没多想,觉得或许是因为陆漫救过老和王妃的原因。
宋默没有舍不得祖母,相反因为第一次出门长时间做客而欣喜不已。
先是扯着陆漫的裙子诉了半天相思,说了半天激动,又学着大人的样子对姜展魁抱拳道,“叨扰贵府数日,请涵涵。”
老成的姜展魁被逗笑了,他知道宋默口齿不清,把“海涵”说成了“涵涵”。忙还礼道,“客气,客气,欢迎,欢迎。”
一旁的老驸马说道,“两个假正经,无趣。”
宋明或许知道陆漫现在住的地方不会太大,只给宋默带了两个嬷嬷,四个丫头。而这几个下人,没有一个是之前服侍宋默的人。管事嬷嬷段嬷嬷和大丫头香椿,都是老和王妃跟前的人。
回到东辉院,把宋默的屋子收拾好,就到了晚上。
几人去正院餐厅吃饭。饭菜刚摆上桌,老驸马和姜展雁又来了。他聪明地笑道,“你家今天请客,肯定有好吃食。”
姜展雁红着脸说道,“我是被祖父硬拉来的,他说你们今天肯定有黄金大排……”
陆漫忙笑道,“欢迎。不过,今天没有黄金大排,今天有黄金鸡米花,跟黄金大排一样好吃。“
鸡米花果真又受到热烈欢迎。
老驸马要求给他留一小碟,“香,我要拿回去给长亭吃。”
姜展雁听了,也说道,“再给我留一小碟,我拿回去给我娘亲吃。”
宋默也赶紧道,“默儿也要,孝敬祖母和爹爹。”
人大面大开个口不容易,陆漫只得咬牙答应。
不是她舍不得,这个时代没有肉鸡,炸鸡米花的鸡就必须选一斤以下的鸡才嫩,还最好是公鸡。而且,这么小的鸡两只也只能做一大盘。桌上的鸡米花已经快被吃光了,家里如今还剩两只鸡适合做这道菜,只得让人杀了,明天再去街上买。
饭后,送走老爷子和姜展雁,陆漫牵着宋默,带着豌豆黄回了他的暂住屋。姜展魁和姜玖知道嫂子要给宋默治病,都老老实实不去打扰他们。
屋里烧了地龙,非常暖和。
陆漫脱了披风和厚袄,又亲手把宋默的棉长袍脱了,两人都穿着薄袄坐在炕上。陆漫先捧着他漂亮的小脸,上下左右中各亲了一下,把宋默美得小脸通红,两只耳朵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陆漫又乐呵呵地把他抱在怀里,搂着他说道,“你来的时候,你祖母和爹爹说了要给你治病的话吗?”
宋默说道,“嗯,说了,他们让我乖,要听嫂嫂的话。”
陆漫用下巴磕了磕他的头顶,轻柔地问道,“那你听吗?”
“听,我不想生病。”
“那你相信嫂嫂吗?”
“信!祖母那么重的病,都是嫂嫂治好的。”宋默不加思索地说道。
陆漫对他的全然信任还是感动的,又道,“因为嫂嫂给你祖母施了针,她的病就好了,没有像你母妃一样去天上。对吧?”
“嗯,”宋默先答应一声,突然觉得不对,抬起头看着陆漫,大大的眼泪里涌上了泪水,瘪着嘴说道,“嫂嫂也要给我扎针针?”
看到他的可怜样,陆漫先不落忍了。用帕子把他的眼泪擦去,声音放得更柔了,说道,“有病就得喝药,扎针,这样病才会好。默儿放心,我们的关系这么好,我会轻轻的扎,不痛,就像蚊子咬了一下……”
陆漫讲了很久,又许诺晚上让豌豆黄陪他睡觉,小正太还是抽抽搭搭地哭。陆漫咬咬牙,又道,“你乖乖地听话,嫂嫂和黄黄一起陪你觉觉,可好?”
宋默虽然怕扎针,但这个诱惑可是太大了。瘪嘴问道,“当真?”
“比真金还真。”陆漫道。
陆漫把宋默交给段嬷嬷,让宋默面朝上,半躺在段嬷嬷的怀里。又让黄豌豆跳上大橱柜的顶端耍猫戏,这个角度宋默正好看得见。
陆漫之前就跟豌豆黄许了愿,再陪宋默一段时间,就会多给它几天假,它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陆漫和绿绫都坐在锦杌上,柜子顶上的豌豆黄吸引住了宋默的注意力,段嬷嬷又把手放在宋默眼睛的一边,挡住了他一部份的视线,看不到绿绫放在膝盖上的一排长长的银针。
陆漫给青青使了个眼色,青青又给豌豆黄比划几下,豌豆黄的小身子一跃而起,单爪挂在了柜顶边沿演起了杂技。
宋默兴奋得笑起来,陆漫和绿绫快速将银针扎进中脘,上脘,三足里,三阴交都等穴位。
宋默反应过来,开始大哭,身体也动起来。段嬷嬷吓得抱紧了他的上半身,香椿抓住他的双腿。
陆漫笑道,“都扎完了,疼吗?一点都不疼好不好。”
宋默没动了,也的确没有想像的那么疼啊。豌豆黄又在柜顶上大叫,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陆漫把针取下来,抱着宋默亲了好几口,夸奖道,“没有比默儿更勇敢的孩子了。别说孩子,就是豌豆黄都比不上你。”
宋默吊着陆漫的脖子问,“真的吗?”
陆漫很没品地拉扰一个,打击一个,说道,“当然,别说给豌豆黄打针,就是打它的小屁股它都要哭。”
话音刚落,柜顶上传来一阵惨烈的猫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