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尽兴处,两人疯疯癫癫,手舞足蹈,又唱又笑,又哭又闹。连见惯场面的烧烤店老板都看得直皱眉头。
夜深人静,其它的客人逐渐离去,唯有两人仍在不停地开酒。
吕松涛一杯酒倒入嘴里,啪的一声将就被拍在桌上,低着头,陷入沉默之中。
陆山民平静的看着吕松涛,知道他想问什么,身为儿子,吕松涛有足够的理由问吕震池的事情。
但两人都很清楚,一旦开口,这份友谊就不再纯粹,也将不再存在。陆山民静静地等着吕松涛开口,也害怕他真的开口。
良久之后,吕松涛兀自呵呵笑起来,笑得像哭一样。
再次满上酒,吕松涛端起酒杯,眼神迷离地看着陆山民。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切缘法自有因果,家人也好,朋友也罢,又岂能顺我意愿,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陆山民松了口气,直接抄起酒瓶,哈哈一笑道:“一杯怎么够,必须得一瓶。”
“一瓶也不够,三瓶。”
“三瓶就三瓶!”陆山民咔咔打开六瓶啤酒,两人拿起酒瓶碰了一下,仰头就灌,咕咚咕咚,喉结剧烈涌动。
不远处,海东青紧咬嘴唇,脸色很不好看,要是以她以往的脾气,早上去一脚踹翻桌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能忍到现在。
第三瓶喝完,吕松涛扶着桌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酒水像喷泉一样喷得满地都是。
陆山民本来还好,但闻到呕吐物的味儿,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两人一唱一和,此起彼伏,很有节奏的狂吐不止。
桌子上的纸巾早已用完,两人都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嘴,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海东青看在眼里,脸色铁青。
吕松涛准备再次开酒,被陆山民抓住了酒瓶。“松涛,差不多了。”
吕松涛迷糊地看着陆山民,“山民,权力和利益的博弈是要见血的,能抽身就及时抽身吧。”
陆山民郑重地说道:“我记住了。”
吕松涛努力地睁大眼睛盯着陆山民,“高处不胜寒,位置越高,越要小心身边的人,除了自己谁都不要相信,你明白吗?”
陆山民点了点头,“我明白。”
吕松涛微微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我指的不是要怀疑身边的人背叛,恰恰相反,忠心耿耿的人也会将你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有异心的人并不可怕,因为你可以边用边防着他。最可怕的是忠心耿耿又聪明固执,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这类人能助你上青云,也能拉你下地狱。”
陆山民眼皮微抬,“你是指山猫?”
吕松涛缓缓道:“他在吕家的时间不短,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于没有底线,你可以相信他对你忠心耿耿,这毋庸置疑,但他也是一个极致的功利主义者,为了能够帮你,他甚至能做得出一切丧尽天良的事情,也包括伤害你身边的人。”
陆山民微微低下头,“谢谢提醒。”
吕松涛挣扎着起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陆山民起身扶起吕松涛,“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吕松涛甩开陆山民的手,摇摇晃晃的上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窗对陆山民挥了挥手,“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
漆黑的小巷,电压不稳的路灯呲呲作响,明灭不定。
吕松涛扶在墙上哇哇大吐,醉眼迷离中,地上几道闪烁的黑影停在了他的周围。
为首一人身穿普拉达黑色西装,双手插兜。
“哟,这不是天京第一大家族吕家的二公子吗,大半夜不在半山别墅,怎么跑到城中村来了。”
吕松涛站起身,眯着眼睛盯着男子,“你是谁?”
“不认识我?”男子呵呵一笑,“你不认识我也正常,吕家嫡系二公子,怎么会认识我这种三流家族的小人物。”
吕松涛盯着男子看了半天,觉得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跟你有过节吗?”
男子面带阴冷笑容,“我跟你没过节,但你哥吕汉卿可把我得罪不轻。”
男子招了招手,身边的一个人立即递上一根雪茄,点燃打火机。
火光之下,男子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吕松涛终于想了起来,两年前这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去过吕家,隐约听见吕汉卿骂了他一顿,还叫人把礼盒全部扔出了门外。
“想起来了”?男子吐出一口浓雾,声音变得冷厉,“就因为交货时间晚了一天,他就把我们踢出供应商名单,害得我们家公司差点破产。”
冷风一吹,吕松涛清醒了几分。“吕家的生意我从来不过问,你们之间具体有什么纠葛我不清楚,也不想弄明白。”
男子越说越气愤,“南山集团十几年兢兢业业为你们吕家提供原材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都给他下跪了,他是连一分情面也不给啊。”
吕松涛抬起头看着男子,“那你应该去找吕汉卿。”
男子咯咯冷笑,“苍天有眼啊,报应啊,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在里面好好招呼他。但是不亲自动手,难解我心头之恨啦。”
说着,男子抬腿就是一脚揣在吕松涛肚子上。
吕松涛本被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表情很痛苦,但双眼狠狠地瞪着男子。
男子微微弯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吕松涛,“你还敢瞪我?”
说着,男子拿雪茄的手随意招了招,“弄残了我替你们赔钱,要是坐牢的话,判一年给二十万,两年五十万,三年一百万。但是别打死了,小心有钱拿没命花。”
三个壮汉双眼冒光,心潮澎湃,他们从没有如此强烈想坐牢的愿望。
吕松涛起身就跑,但一介文弱书生,又喝醉了酒,慌忙中才跑出去几米就自己摔倒在地上。
其中一个壮汉几步追上,提起吕松涛的后领,像提小鸡一样将他提起来,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疼得吕松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另外两人生怕失去坐牢的机会,几乎同时赶到,一人抓住吕松涛一只手就准备拧断。
“等等。”一道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谁?”三人同时看向巷道口,一个黑影在昏暗的灯光下缓步而来。
黑暗之中突然传出声音,三人本有些忌惮,但当看见是一个满脸病容头发花白的男人,又放松了下来。
“少管闲事,要不然连你一起揍。”
陆山民叹了口气,“吕家虽然倒塌了,但好歹也是曾经天京第一豪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穿普拉达西装的男人冷笑道,“落地凤凰不如鸡,现在的吕家人人避之不及,我不管你跟吕家有什么交情,劝你最好不要逆势而行,免得被殃及池鱼。”
陆山民边走边摇头,“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几代人的积累,哪怕崩成碎片,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欺负的。”
普拉达男人冷哼一声,“既然阁下不听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山民淡淡道:“同样的话送给你,既然阁下不听话,我就只有不客气了。”
话说完,陆山民也刚好走到吕松涛和三人身前。
一拳打来,陆山民随意抬手抓住拳头,手腕轻轻一抖,骨头如炒豆般啪啪作响,寸寸碎裂,出拳之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晕死过去,倒在地上。
另外两人吓得脸色大变,扔下吕松涛就跑,普拉达男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吕松涛身体一软,整个人瘫软下去,陆山民一把扶住,问道:“没事吧。”
吕松涛苦笑一下,扶着墙壁站稳身体,“还好你来得及时。”
陆山民对他笑了笑,说了句“稍等”,一步踏出,消失在黑夜之中。
仅仅过去几秒钟,巷道里传来两声惨叫之声。
吕松涛上气不接下气追上来的时候,陆山民已经将普拉达男子踩在了脚底。他正准备说话,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低头一看,肚子里翻江倒海,又是一阵狂吐。
地上,两条血淋淋的手臂横躺在他的脚下。
角落里,两个断了手臂的壮汉痛苦地哀嚎。
陆山民脚下的普拉达男子早已吓得全身发软,哪怕此时陆山民放开他,也未必能爬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天京陈家,我是陈家的嫡长子,你要是敢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
陆山民看向已经吐完了的吕松涛,歉意道:“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幕。”
吕松涛看着陆山民,觉得有些陌生,“山民,算了吧。”
陆山民淡淡道:“你之前不是才告诉我高处不胜寒吗?有些人,不把他弄疼,他就会觉得你好欺负,然后就会一直欺负你,相信我,这种事情我上过不止一次当,也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经验教训一箩筐。”
吕松涛叹了口气,生在吕家这样的大家族,他又岂会不懂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懂得,他才不愿意参与家族的生意,主动将继承权让给了吕汉卿。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陆山民说道:“要不你先转过身去?”
吕松涛摇了摇头,“没事,我受得住。”
普拉达男子慌了,赶紧求饶道:“求求你饶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
陆山民脚上加力,把男子的脸死死地踩在地上,脸和嘴都踩得变了型,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山民蹲下身子,一根一根掰断男子的手指,嘎嘣脆的声音很有节奏地响起。
“松涛,我知道你不适应这样的场面,但这个世界就这样啊,很多事情讲道理是没用的,因为有些人的认知太低了,总是自以为是到可以为所欲为,他们是听不进道理的。”
“这个世界啊,很多事情讲规矩也没用,因为有些人很会钻规则的空子,因为规矩就是有些人制定的,他们站在台上,口口声声教导大家要遵守规矩,但实际上最不讲规矩的就是他们。”
“规矩这玩意儿啊,对于某些人来说,本来就是奴役大众普通人的工具。”
“所谓规矩,不过是强者的规矩,弱者的枷锁。对于强者来说,一句话就可以打破任何规矩。”
陆山民一边掰着男子的手指,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松涛,你读了那么多书,你来告诉我,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规矩才能一视同仁地约束所有人?”
吕松涛听着咔嚓的声音和男子痛苦的呜咽声,无言以对。曾经的吕家,又何尝不是超脱规矩欺压别人。
“这个问题,我没有资格回答。”
才掰断五根手指,男子就疼得晕了过去。
陆山民一指点在男子的百会穴,男子立即又醒了过来,嘴里呜呜地求饶。
陆山民继续掰着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没办法啊,人就是贱啊,不把你弄得痛入骨髓,我担心事后你报复我的朋友啊。”
“嗯?什么?”
“不报复?”
“我跟你又不熟,怎么能轻易相信你的话。”
“哎,其实我很想杀了你一了百了。”
“不....要。”男子呜呜哭泣。
陆山民叹了口气,“刚才你说你们陈家如何如何了得,我要是杀了你的话,你爸估计会发疯似的找我朋友报仇,那么我就必须得把你们整个陈家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空气中散发出一阵尿臭味,一股黄色的液体从男子胯下流出。
陆山民皱了皱眉,“但是呢,我最近又比较忙,没空干掉你全家。”
“所以啊,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有把你弄疼,疼到刻骨铭心,疼到每晚做噩梦,疼到你看到我朋友就怕,我才放心啦。”
掰断男子的十根手指,陆山民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吕松涛本想劝陆山民算了,但他知道陆山民是在帮他,也知道他刚才说的话是对的,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他就这么看着陆山民硬生生的将男子的右手折断。
男子再次晕死过去,陆山民这才将脚从男子脸上挪开,两巴掌又将他扇醒。
“记好了,我叫陆山民,别搞错了报复对象。”
陆山民缓缓起身,一脚踩在男子的膝盖上,又是咔嚓一声脆响和啊的一声惨叫。
“要是报复错了对象,我屠杀你陈家满门。”
朋友们,实在对不住,这段时间一直在筹备新书,耽搁了些时日,但此书写到现在,绝无烂尾的可能,这个月完不了,但完结肯定会快了,因为新书在10月,最迟11月要发布了,新书发布之前,肯定是会完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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