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剑指向清越,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大人?”
木老爷半信半疑的目光打量着清越,“什么大人?”
清越站在木老爷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乃牡丹镇知府——方清越,今日真不巧,碰上老夫人之死,所以,若木老爷信得过,就留本官在府中,定能将老夫人之死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木老爷你也说了,老夫人身体没有什么抱恙之处,怎么会无端端就昏了一下死了呢?这其中,必有隐情?”
木老爷半信半疑的目光已不复存在,继而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清越,惊道:“你就是破获牡丹镇秀女一案和连环案的那位……神探大人?”
从木老爷的眼神与语气中,清越知道,木老爷对她,存在着莫大的评价?不禁汗颜一把,“木老爷,是外头传言夸大了,其实本官……”
“大人,”木老爷一把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请大人为老夫做主啊,还我夫人一个公道,还我木府声誉?”
清越把他给扶起来,“木老爷,您不必这样,放心吧,有本官在,本官会尽全力追查老夫人之死一案的?”
“你是神探方清越,真的假的?”大少爷仍不相信清越的身份,仍在质疑
。
清越说:“大少爷,您信与不信,本官觉得没什么。”望向木老爷,“主要是,木老爷是否同意本官让下属唐医官前去检验夫人的尸体,找出死因?”
木老爷疲惫地摆摆手,“罢了罢了,相信夫人不会怪罪的,那我夫人的这件案子,就交给方大人了。等下,老夫会吩咐下人给大人你们准备好厢房的?”不多说什么,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之下,进了内堂。
这時,一直守在门口的管家钟伯走了进来,对清越说:“解题王,不,应该叫方大人了,请随草民到灵堂?”
钟伯伺候过木府三代人,如今已有六旬高龄了,仍在木府当管家。
前往灵堂的路上,清越问钟伯:“钟伯,大少爷与二少爷娶妻后,这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在府中情况怎样?与木老爷夫妇可相处和睦?”
说到这个,钟伯气得发狂,“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仗着有大少爷与二少爷的宠爱,時常趁大少爷与二少爷不在府中的時候,找各种气撒在老爷和夫人身上,非常嚣张,又不给木府诞子嗣?”
祈轩甚是吃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清越早已料到钟伯会这样说,所以脸上没什么波澜。
灵堂已到,进去后,清越对唐剑说:“唐医官,有劳了?”
“大人,稍等会便出结果?”说毕,唐剑走到木老夫人的身体边,仔细地检查着木老夫人身上有无伤口。
南宫诗看了一眼灵堂上的灵位,还有那些灵牌,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扯了扯卿宝的袖子,说道:“夫人,您看那?”
灵堂上的灵位,几乎被灵牌摆满了,除了第二层的第三个灵位上放着一个针扎稻草人外,没有灵牌。
清越走过去,刚要拿起那个被无数针扎着的稻草人時,唐剑这边惊呼,“大人?
清越一下紧了神,收手,走到唐剑对面,紧眉问:“发现什么了?”
“大人,您看?”唐剑直指木老夫人头顶处,有一根与白发无异的细针,与白发模样大小,颜色几乎相同。木老夫人已上了年纪,加上平日被媳妇给气得,早已有一头银发。故此,这枚几乎透明的细针,便让唐剑惊呼起来。
清越看了一眼,然后说:“小心点拔出来,看看这枚细针有无落毒?”
唐剑应了声,“嗯?”随即,拿出一块白布,盖过手掌,然后往那根细针送去。细针被白布裹住,唐剑捏住细针,轻轻拔了出来,细针便横躺在了白布上。
拔出来的细针,呈无毒状。
清越看着不解,“没毒,那木老夫人怎死的?”
唐剑观察了一下细针插入木老夫人头部的准确位置,然得出了结论,“人的头部神经是最脆弱的,轻轻一颗黄豆,砸到头,就能砸死人。而细针所插入的部位,正是一个死血神经。因此,木老夫人才当场气绝身亡?”
“嗯,”清越有所了解,分析道:“从木老夫人死于细针的情况看来,作案人显然非常精通人体结构,能很准确地找到人体死血。作案人还有一个明显的地方,他能下手准确,看来,平時是经常干这类的事?”
傅恩岩说:“既然已确定了木老夫人是被谋杀的,那么凶手,一定是当時围堵木老夫人的人。当時,木老夫人与新娘子有擦身而过的画面。木府两位少爷少夫人,都第一時间碰过木老夫人,以及十几位木府的来宾。”
南宫诗脸露惨色,“这么说,要找出凶手,还得一一调查这十几二十多个人?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嘛?”
清越双手环胸,左手托着右手,右手直起,手指点着鼻子思考着,深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唐剑手中的细针上?
祈轩有所会意,问那钟伯:“你们大少爷二少爷,还有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他们之间,谁懂针灸术?”
钟伯的回答,让清越等人错愕。
钟伯说:“木府的人,都懂针灸术?”
“此话怎讲?”清越问,“木府世代经商,代代子女应当都是把精力放在家族的产业上,怎个个都懂针灸术?”
钟伯解释道:“木府产业中,有金矿业。因金矿埋在岭下较深,进去探查或开采,必定会因为空气堵塞而致人于昏迷的状态。木府的几位主子们,为了监督金矿能顺利开采出来,轮番到金矿岭探查。不怕万一,只怕一万,为了预防事故发生,每个人都要懂针灸术,谁若在金洞中昏倒了,或者休克,均可用针灸术救回?”
清越明白点头,“原来如此?”
南宫诗愁眉不展,“都懂针灸术,那么,木府的几位小主子,都有嫌疑了?那些来宾若会针灸术,也不能排除。好好的一条线索,眼看明朗,又断了?”
唐剑望向清越楠,问道:“这针……”
“先保留着,或许日后可作为呈堂公证,小心保管,别弄丢了?”说罢,清越退回到灵位前,还对供奉的针扎稻草人感兴趣,正要拿起時,钟伯出声阻止
。
钟伯说:“大人,别乱动?”
清越的手倏然一下收了回来,锁眉望着钟伯,“这针扎稻草人,为何不能碰?”
钟伯慌张说道:“因为,稻草人上面涂抹了剧毒?”此言一出,再次让清越等人震惊。
清越忙问:“因何涂抹剧毒?这稻草人,又为何出现在灵位上?不仅如此,稻草人还扎满了针,怎么一回事?”
钟伯叹了口气,回道:“这是木家人的心结所在?”
“嗯?”清越听得不是很懂,“详细点?”
钟伯一五一十道出,“木三老爷生前年轻時,娶了美娇娘李芸姑娘。不料,李芸姑娘下嫁当日,如同今日三少爷就要与三少夫人对拜時,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从人群里跑出来。那女人当着李芸的面,把木三老爷带走了,然后,李芸当着众人的面,诅咒那个女人,还有木三老爷这对妇不得好死。木三老爷一走,
老主人,也就是我家老爷的父母亲,三少爷的爷爷奶奶,当场被李芸气绝身亡。李芸被老爷,还有木二老爷关起来,活活地虐死了?近年来,府中总是怪事连连,每逢李芸忌日,就有血手指印出现在木府四周的墙壁。
下人们嘴多,说木府被李芸诅咒了,因此,为了去邪灵,木老夫人就做了一个稻草人,放在李芸的灵位上,每出现血手印一次,就往稻草人身上插上一针,或者涂抹上剧毒。老夫人这样做,只是为了把邪灵给赶走,让邪灵害怕,别再来木府骚扰了,所以……”
祈轩把钟伯下面的尾声说完,“所以,针扎稻草人的存在,供奉在灵位上几年了,至今没有消除那个诅咒?”
“是的?”钟伯点头应是。
南宫诗突然脱口而出一句,“难道,李芸的阴灵还在?”
顿時,灵堂的气氛,相当的死寂沉沉,谁也没有再出声,每个人的眼珠子往灵堂四周四处转动,心跳声与呼吸声成了死寂沉沉的灵堂内的有声主角。
钟伯后背已凉,他擦了擦已经汗毛竖起的手臂,提醒了南宫诗一句,“上官小姐,嘘,别惊动了邪灵,会遭罪的?”
南宫诗一听,眼神一紧,背部凉了一层,汗毛也竖了起来,压低嗓音问:“不会吧?”
就在大家都被灵堂内无形的压抑压得喘不过气来之時,卿宝突然吹了一下口哨,立即惹来钟伯与南宫诗的惊叫声,“啊——”
他们错把卿宝的口哨声当邪灵的声音了
。
傅恩岩白了这二人一眼,说道:“哪有什么邪灵存在,纯粹是胡扯?”
“就是?”祈轩肯定傅恩岩的说法。“别大惊小怪的,让其他人听到了,说不定又说木府闹鬼了,谁谁谁又被诅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