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焚道杀阵就像一道遮天蔽日的血色洪流,将灵宝天城前完全笼罩。
猩红的禁阵波动流转,弥散出惊人的恐怖煞气。
城门前,金袍老者、灰衣女子、血衣男子皆露出笑意。
有此杀阵,大局可定!
他们看向苏奕的眼神,也充满玩味。
“果然如那三世佛所言,有这些人质在,就能迫使这姓苏的前来。”
金袍老者轻语。
旋即,他笑着对苏奕道,“命官大人,不知你此刻作何感想?”
“他们的本命字在谁手中?”
苏奕独自立在远处,仰头望着那高高悬挂在城墙上的鹿蜀妖祖等人,神色平静,不悲不喜。
金袍老者轻描淡写道:“已经被我等视作珍馐美味一一分食。”
说着,他伸出右手,“交出我族的宿业万魔牌,我让你带走那些人质。”
所有目光都齐齐看着苏奕。
气氛压抑下来。
出乎人们意料,苏奕抬手一挥,宿业万魔牌化作一道神虹,落在金袍老者面前。
所有人错愕。
没人想到,作为命官的苏奕,会如此配合!
金袍老者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宿业万魔牌,喃喃道:“怪哉,什么时候,命官竟然这么听话了?”
他明显也很意外。
那血魂焚道阵之巅,手握巨型血色镰刀的白衣女子打了个哈欠,眉梢间浮现一抹失望。
之前,她还以为苏奕会抗拒,而她已做好出手的准备。
可谁曾想,对方竟然直接就认怂了,主动交出宿业万魔牌!
“和上一任命官相比,这苏奕可太差劲了。”
白衣女子暗道,“不过,命官越不堪越好,于我族而言,未尝不是一桩天大的幸事!”
之前,他们都已打探过和苏奕有关的事情,了解到这个年轻的人族剑修,战力极为逆天。
再加上执掌命书,让人根本不敢小觑。
故而,这次他们为了对付苏奕,才会在灵宝天城前精心准备,布设杀阵。
可现在,随着苏奕主动交出宿业万魔牌,这种妥协退让的姿态,也让在场所有命魔一脉强者的态度发生微妙的变化。
这命官……好像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吓人啊!
“你们是不是该放人了?”
苏奕随口道。
他目光依旧望着城墙之上,孤零零一人立在那,身上毫无气势,言辞也很平淡,毫无锋芒。
不少命魔一脉的强者皆露出鄙夷之色。
“放人可以。”
金袍老者沉声道,“把命书交出来,我非但把人质还你,还让你活着带他们离开!”
场中一阵骚动,连灰衣女子、血袍男子都精神一振,眼眸戏谑地看着苏奕。
命书,是命官手中最可怕的大杀器,也是他们命魔一脉最忌惮的一件宝物。
这苏奕会为了那些人质,而交出命书吗?
应该不会!
再蠢的人也应该清楚,一旦没了命书,等于也把自己的生死交了出去!
很显然,金袍老者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是在故意试探苏奕的底线。
要看看他究竟能妥协到何等地步。
禁阵之巅,白衣女子轻轻抿了抿唇,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奕。
这家伙都被欺负到这等地步,又会作何反应?
就在这无数目光注视下,苏奕取出了命书,隔空递给了金袍老者。
全场死寂。
鸦雀无声。
所有人眼珠瞪大,难以置信。
没说一个字,更没有任何讨价还价,就这么交出了命书!
谁敢信?
金袍老者也满脸错愕,他眼眸死死盯着命书,确信这件宝物的确是真的,并非什么障眼法。
而这个事实,让他愈发感到荒诞。
那姓苏的命官怎会如此配合?
传闻中,作为剑修的他不是一向很强势吗,被那些天帝视作大敌,也不曾退缩过!
可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窝囊?
“奇怪,他莫不是个假命官?”
禁阵之巅,白衣女子也愣住。
“哈哈哈,万古岁月过去,命官竟然都变得这般不堪了吗?”
蓦地,有人仰天大笑,场中随之产生一阵哄笑。
之前,他们劳师动众,在此地布设天罗地网,还不是因为命官太恐怖,让他们很忌惮?
可谁曾想,这个命官会如此软弱?
“的确像做梦一样,我都无法想象,命官怎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有人感慨。
在命运长河中,命魔一脉只忌惮一个人,那就是命官!
万古以前,正是那姓萧的命官出手,上演一场寂灭之战,将他们全族镇压在寂灭禁域。
谁能想象,在这万古之后,新的一个命官会如此的软弱无能?
“让我看看。”
蓦地,血衣男子探手一抓,就将命书拿在掌间,略一打量,他眼神都变得滚烫起来。
“的确是真正的命书,不会有假!”
血衣男子轻语。
说着,他猛地抬头看向苏奕,狞笑道,“我们挖走了那些人质的本命字,并且在他们各自体内,种下了我命魔一脉独有的‘血灵蛊’!”
“你若想帮他们解除血灵蛊,就跪下来求我们!”
说着,他指着脚下地面,满脸的笑容,“记住,像狗一样摇尾乞降!”
全场轰动,无不露出看热闹的神态。
“跪下!”
有人暴喝。
“跪下!”
“跪下!”
场中随之传出此起彼伏的大喝。
禁阵之巅,白衣女子叹了一声,今天的事情委实太过荒诞。
而那姓苏的命官,更是软弱到令人扫兴的地步!
“就这,灵昭魔帝竟然还妄图劝说所有族人向命官臣服,简直丧心病狂!”
白衣女子暗道,“等回去的时候,我一定要让灵照魔帝亲眼看一看,这姓苏的命官是何等不堪!”
刚想到这,场中已响起苏奕的声音:
“你们说的血灵蛊,是不是就是这些小玩意?”
就见苏奕伸出右手,掌间翻开,浮现出一只只米粒大小的血色虫子。
顿时,全场喧嚣的声音沉寂下去。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一下子认出,苏奕掌间浮现的,正是血灵蛊!
一种能潜入仇敌性命本源中的蛊虫,无论是谁,一旦中招,根本无法摆脱血灵蛊,会被一点点吞噬掉性命本源,直至死去!
“你……从哪里获得的血灵蛊?”
金袍老者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对劲。
苏奕指尖一抹,那些血灵蛊一个个爆碎消散。
他拍了拍手,随口道:“自然是从鹿蜀妖祖他们身上得到的。”
所有人吃惊,难以置信。
这怎可能?
自始至终,他们可根本没有看到苏奕出手!
更别说,化解血灵蛊的秘法,是他们命魔一脉的秘传,外人根本不可能掌握。
苏奕又怎可能做到?
“我明白了,刚才你故意在拖延时间,为的就是在暗中出手,化解那些人质身上的血灵蛊!”
金袍老者惊怒道。
苏奕点头道:“还不算太蠢。”
一下子,在场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明白苏奕刚才的妥协都是装的!
禁阵之巅,白衣女子眼眸一凝,俏脸微变,她同样没发现,苏奕究竟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可笑,你就是能化解血灵蛊又如何?那些人质还在我们掌控之中,而你……也已插翅难飞!”
血衣男子冷笑。
他一手攥着命书,眼神中尽是不屑。
一番话,让在场众人心中大定,的确,天罗地网犹在,还能让那姓苏的翻了天不成?
苏奕神色平静,没有再说什么。
也已没必要再说什么。
他目光环顾四周,只抬起右手。
命书轰鸣,骤然爆绽可怖的晦涩光雨,震碎血衣男子的右手,飞掠到苏奕掌间。
同一时间,悬浮在金袍老者身前的宿业万魔牌也化作一道神虹,掠入苏奕袖口内。
血衣男子吃痛,发出惨叫,满脸的愤怒。
金袍老者大惊,厉声道:“一起出手,杀了他!”
轰!
顿时,在场所有命魔一脉的强者皆祭出宝物,掀起毁天灭地的威能,朝苏奕轰杀过去。
而出手最快的,则是白衣女子。
她一挥手中的巨大血色镰刀,整座血魂焚道阵随之全力运转,释放出无数粗大的猩红秩序神虹,密密麻麻地朝苏奕轰杀过去。
此阵之威,可轻松灭杀妖祖!
而这一刻,苏奕屹立原地没动,唯有右手虚托,执掌命书,唇中轻吐一个字:
“镇!”
命书骤然间扩散出一层涟漪般的晦涩道光,映现出一道遮天蔽日的大渊。
那大渊仿若无垠,深不可测。
随着横空出现,就像一个宇宙黑洞在天地间浮现。
在那大渊面前,一切宝物、一切秘法尽数被碾碎,爆碎成无数飞洒的光雨。
那无数的血色禁阵秩序,也被大渊释放出的威能抵挡和化解。
一下子,所有人震骇,难以置信。
这是何等力量?
竟能压住他们所有人的攻势?
连血魂焚道阵的威能都被挡住?
白衣女子也悚然一惊,全力运转禁阵。
可终究是徒劳。
那宛如无尽黑洞般的大渊太过诡异禁忌,仿佛能镇压和碾碎一切!
而此时,苏奕再次开口,唇中轻吐两个字。
“跪下。”
恰似主宰下达旨意,言出法随。
那城门前的所有命魔一脉强者,一个个眼前发黑,神魂、心境、躯体皆在同一时间遭受可怖的镇压。
全都双膝下跪,头颅砸地!「第二更晚上6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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