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夜晚的小区灯火通明, 闵黎安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即便离孤儿院的日子已经过了很多年,他还是有些不习惯领养家庭的生活。
养父母对他很好,但闵黎依然记挂着弟弟。
不知道闵宜现在在哪儿呢?如果顺利的话, 应该也和他一样被其他家庭领养走了吧……
开门的那一瞬间, 养父母高呼的“生日快乐”让闵黎从回忆中抽出思绪, 他看着客厅里的用心布置愣了愣神, 随后勾勒出浅浅的一点笑来:“谢谢爸妈。”
他全然不知,自己想象中应该也过得很好的弟弟, 正站在栏杆外透过窗户阴冷地看着这温馨一幕。
愤恨、不甘、痛苦……
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大雨倾盆落下,穿着破旧又狼狈的闵宜孤寂地站在雨中, 久久未动。
……
“卡!”赵成赋打了个响指,“这场表现不错!非常好!”
解别汀拿着毯子快步走上前裹住木扬:“去换衣服。”
在场这么多人,木扬不好意思让解别汀跟自己一起,只得一个人溜进更衣室换干净衣服, 还好只淋十秒左右的雨, 衣服都没湿透。
赵成赋看了几遍回放,拍手叫好:“可以啊!虽然这次镜头只有十几秒,但小扬表现相当不错。”
十几秒的镜头里,只能露出小半张侧脸, 不仅要表现出情绪, 还不能把自己的脸完全暴露出来,对于木扬来说已经可以打上九十分了。
赵成赋椅子往后一摇,笑眯眯地说:“解影帝教导有方啊。”
“……他自己努力。”解别汀也学会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戏就不给做, 可不得努力点吗。
赵成赋好奇地问:“前那么多次表现都不是太好,今天怎么突然开窍了?你昨晚打人了?”
解别汀注视着更衣室的方向,没搭话。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 该放假回去过年了。
木扬被迫禁/欲二十多天,连带着解别汀也有些躁。
他干脆教了木扬一些比较刻板的技巧,比如除了前面将近四五镜的镜头中,木扬都没有台词,多数属于跟踪的情况,只需要在夜色中露出小半张脸或者背影就好。
那就简单了,练好一个表情足以。
对着解别汀阴冷不起来,木扬就自己对着镜子调整。
上扬的嘴角平下来,将双唇抿得薄一些,眼角略微下挂一些,不要睁得那么圆,眼神再冷一冷……就好像看上一世那个乱翻自己医疗档案的傻缺一样。
为了不憋死自己,木扬是真的煞费苦心。
他学习能力其实挺快,也很聪明,但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就是学不起来,比如以前上学时候他永远玩不懂数学……但其实只要他认真一点,别人稍微讲解一下他就懂了。
终于过了前五镜戏,木扬愉快地从更衣室冲出来,直接忘了自己还在剧组,一点都不矜持地扑进解别汀怀里。
“今晚——”
解别汀清咳一声。
木扬闹了个大红脸,唰得一下松开手,在一众偷看的目光中佯装镇定:“今晚我能吃个夜宵吗?”
赵成赋诧异:“别汀你这也太恶毒了吧?天天这么辛苦练习夜宵都不给吃?”
解别汀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赵成赋乐得自己不用花心思教人,一个劲地拱火:“小扬多棒啊,吃个夜宵都还要跟你申请一下,我觉得你这做得就有点过分了,小扬这么瘦,就得多吃点……”
木扬红着耳根附和地嘟囔:“听到没,我得多吃点!”
解别汀:“……”
木扬口中的‘多吃点’跟赵成赋口中的多吃点恐怕不是一个意思。
他喉结轻轻滚动着,语气却依然淡淡:“等晚上收工,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在公众场合光明正大地说着只有他们自己能听懂的对话,颇有点诡秘的刺激感。
木扬:“骗人是小猪。”
解别汀:“……嗯。”
又过了一场戏,且收到了一众虚虚实实的夸奖,木扬简直开心到飞起。
主要是,他终于不用吃素了!
这些天何止吃素,连肉汤都喝不着,每天只有几个亲亲饮鸩止渴。
越到年底,解别汀的戏份就越紧,他们需要在年前把这边场景的戏份都结束掉,年后要去别的地方取景。
解别汀这些天都很累,木扬也不舍得闹他,每晚乖乖练习和运动,结束后两人再窝在床上温存一会儿,互道晚安睡觉。
虽然很憋,但也很温馨实在。
在慢悠悠晃走的日子里,木扬真切的感觉到踏实,难得体会过爸妈口中的‘过日子’。
他和解别汀是在过日子。
演戏工作是为了过好彼此的日子。
“年后的戏就有台词了,要加油。”解别汀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木扬,“多吃点。”
“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晚上的——”木扬把排骨送了回去,无辜地看着解别汀,“你多吃点。”
解别汀:“……”
小混蛋有点欠。
欠一顿翻炒。
解别汀的大镜头基本都结束了,今天主要是要补一些细节性的地方。
赵成赋一遍又一遍地删查剧本,确认事无巨细地没有遗漏后,才松下全部神经:“大家辛苦了!收拾收拾晚上一起吃个饭,先祝明天回家过个好年!”
过年团圆大概是每个人都期待的日子,虽然烦心事也很多,却还是习惯性地在这一日回到家中,或是回到父母身旁,团团圆圆地吃顿饭。
木扬有点想木南山和姚鸢了。
这两天他们给木扬打电话的次数也有些频繁,一直旁敲侧击问他们过年剧组放不放假,能不能准时回家,说外公外婆今年也来了,一起过这个年。
晚上的聚餐九点半才开始,解别汀作为男主演,前来敬酒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以往本来都没人敢往他面前凑,但大抵是看多了他和木扬相处时的温和状态,大家也没平时那么怵他,敬酒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木扬差点急死。
微醺是好事,解别汀还能比平时凶点,但喝醉可就遭了,他今晚的夜宵还吃不吃?
于是接下来这些人敬的酒就都进了木扬的嘴里。
木扬拦住这些人:“他酒量不好,我替他喝。”
木扬的术后状态恢复很好,解别汀便也没太拦着,只是在有点过分的时候揽住木扬的腰,不动声色地将木扬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无声地拒绝其他人的灌酒。
赵成赋适时地招呼道:“大家别关顾着喝酒,也要吃好!”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一个月高强度的工作下,他们难能放松下来,谈天说笑谈八卦,认真扒饭的估计就木扬一个。
他特别执着地投喂解别汀:“你要吃饱点。”
解别汀捏过他的下巴,脸颊上已经微微熏着红,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微醺。
他试探地问:“喝多了?”
木扬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没有,小爷酒量好得很!”
解别汀看他确实不像喝醉了,还没开撒酒疯,应该还能撑一撑。
散场的时候已经没几个清醒的人,其余小部分没喝酒的人负责把所有人安全送回酒店,导演也被灌得晕晕乎乎,副导无奈地替他清点人数。
这大冬天的又是年关,万一谁喝多了在外面出个什么事,谁也担待不起。
解别汀刚站起身,身上就挂了个拖油瓶,木扬死活不放手:“走不动,你抱我回去。”
解别汀扶住他的腰,垂眸问:“没力气了?”
木扬郑重地点点头:“我喝多了。”
解别汀回首跟副导打了声招呼就抱起木扬往外走:“那晚上的夜宵还有力气吃吗?”
木扬一个激灵地从他身上跳下来:“好像又有力气了。”
解别汀:“……”
木扬确实没醉,酒量好不是吹的,现在只是有些微醺。
但他有个毛病,酒喝多了容易撒酒疯,喝少了就助眠。
比如现在……好困。
木扬牵着解别汀的手,努力地睁大双眼自己走路,虽然肚子很撑了,但夜宵还是要吃的。
为了夜宵,木扬甚至隔着口袋掐自己大腿肉,眼皮一耷拉就掐,一掐就清醒。
走回酒店花了近二十分钟,木扬硬是没让解别汀抱,营造出自己还能坚持还有力气的假象。
回到房间他甚至还自己洗好澡,乖乖地坐在床上裹好被褥等解别汀。
等解别汀裹着浴巾出来,就看到木扬坐在床上昏昏欲睡,一副随时能栽倒的样子。
“困了?”
脖子被碰了下,木扬瞬间睁开眼睛,麻溜地解着解别汀浴巾:“不困,夜宵还没吃呢。”
解别汀:“……”
同样忍了二十多天躁意的解别汀没再多想,开始狠狠翻炒,恨不得把他的‘夜宵’拆吃入腹。
二十分钟不到,木扬一头栽进枕头里:“好困……晚安。”
夜宵吃到一半的解别汀:“……”
无卡奈何也不过如此。
他刚抽出来,木扬突然又睁开眼,非常严谨地记录了下:“我今天过了五镜戏,总共可以来五回,今晚这个最多只能算半回——”
解别汀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他用力吻上去:“困了?想睡觉?”
木扬迷糊地点点头,推他:“嗯……”
解别汀言简意赅:“求我。”
木扬:“不……”
解别汀不再说话,而是握住木扬的腰,在每每木扬眼皮耷下来时,就会让他疼一次。
木扬被迫在清醒和昏睡之间颠簸,他吸吸鼻子:“求你!真的好困好困特别困——”
解别汀扣住他下巴,俯视地问:“求谁?”
木扬已经开始断线的大脑禁不住思考:“daddy?”
木扬甚至精准区分了dad和daddy的发音,实在是他账号下的评论每天都在科普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dad一定是称呼父亲,但daddy很多人却会用在别的场合。
比如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解老师开始思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断掉木扬的网,求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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